“嗡——!”
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冰冷纯粹到极致的月华清辉,毫无征兆地从井台中心的井口中**爆发**而出!如同实质的光柱,瞬间扫过缓缓靠近的藤球!
“嘶——!!(痛!!)”
“嗡——!!(排斥!!)”
金藤和邪菌同时发出凄厉的意念惨嚎!
金藤探入潭水的根须如同被投入液氮,瞬间覆盖上厚厚的、闪烁着刺骨寒芒的星辉坚冰!藤体表皮的金属鳞甲大片龟裂、剥落!新生的藤蔓组织在清辉照耀下迅速枯萎、灰败!传递出的意念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和虚弱淹没!
邪菌菌毯更是如同被泼上了滚烫的圣水!接触清辉的菌丝触手瞬间碳化、崩解!乌金色的菌毯表面腾起大片的青烟,发出刺鼻的焦糊味!混沌星芒急剧黯淡,传递出濒临溃散的恐惧波动!
整个藤球的推进瞬间停滞!甚至被那股爆发的清辉推得向后缓缓漂移!
“怎么回事?!” 陈铁根大惊失色!这井台…在排斥他们?!不,准确地说,是在排斥金藤和邪菌身上那属于“铁渣肥”、“噬铁者”、劫焰、虫尸的…**混乱、凶煞、被污染的能量**!
莲妹子需要它,但它却容不下守护她的“爪牙”!
“妈的…卸磨杀驴?!” 陈铁根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他看着怀中秦秀莲那在清辉照耀下反而更加安宁、星芒更亮的脸庞,又看看痛苦挣扎、濒临崩溃的金藤和邪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强行靠近?金藤和邪菌恐怕会先被这纯净的月华清辉彻底“净化”成灰烬!
放弃它们?独自带着莲妹子过去?且不说他能不能在这粘稠的星辉中游过去,失去了金藤和邪菌,他拿什么保护虚弱的莲妹子?拿什么应对可能的未知危险?拿什么…在这残酷的废土活下去?
就在这进退维谷、千钧一发之际——
“唔…”
怀中,一直昏迷的秦秀莲,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紧接着,在陈铁根惊愕的目光中,她那双紧闭的眼眸,艰难地…**缓缓睁开**。
清澈的瞳孔,不再灰败,而是如同被清泉洗过,映照着周围流转的星辉和井台清冷的光柱,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她的目光,先是有些迷茫地扫过痛苦挣扎的金藤和濒临崩溃的邪菌,最后,落在了湖心那座爆发出排斥清辉的古老井台之上。
一丝极其复杂、混合了孺慕、悲伤、以及深深理解的光芒,在她眼底闪过。
她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艰难地抬起一只苍白冰冷的手,用尽全身力气,轻轻按在了缠绕在身前的、布满冰霜和裂痕的金藤藤蔓之上。
同时,她心口那点稳定的月华星芒,猛地**亮**了!
一股微弱却异常**柔和、包容**的月华清辉,如同温润的水流,从她掌心流淌而出,缓缓注入到痛苦挣扎的金藤体内!
**嗤…**
没有剧烈的冲突!那柔和包容的月华清辉,竟如同最温柔的溶剂,缓缓融化了金藤根须和藤体上的星辉坚冰!藤体龟裂剥落的鳞甲停止了恶化,枯萎灰败的新生组织也稳住了颓势!金藤传递出的痛苦意念如同被暖流抚慰,瞬间平息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舒适与依赖**!
紧接着,秦秀莲的目光又转向下方蜷缩颤抖的邪菌菌毯。
她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但看着陈铁根焦急的眼神,最终还是轻轻咬了咬下唇。另一只同样苍白的手,也颤抖着伸出,指尖凝聚出一缕更加微弱、却同样柔和包容的月华清辉,如同飘落的羽毛,轻轻拂向那被清辉灼伤的菌毯表面。
**嗡…**
邪菌菌毯猛地一颤!预想中的剧烈冲突并未发生!那柔和包容的月华清辉,如同最纯净的缓冲剂,轻轻覆盖在被灼伤的菌丝表面。狂暴的净化之力被中和、抚平,剧烈的痛苦迅速消退!虽然依旧无法吞噬星辉,但那致命的排斥和伤害…**停止了**!
秦秀莲做完这一切,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手臂无力地垂下,再次陷入昏迷。但她心口的月华星芒,却比之前更加明亮、稳定。
而井台中心爆发的那股冰冷排斥的清辉光柱,在接触到秦秀莲散发出的柔和包容的月华波动后,竟如同遇到了同源之水,瞬间变得…**温顺**下来!光柱的强度急剧减弱,那刺骨的冰冷和排斥感也迅速消散,重新恢复了之前那种呼吸般的、温和的明灭状态。
藤球周围那致命的压力,骤然消失!
陈铁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怀中再次昏迷却气息平稳的秦秀莲,又看看恢复了平静的金藤和邪菌,最后望向那座恢复温和的月华古井。
“莲妹子…” 他喉咙有些发干,右眼的赤金火苗跳跃着复杂的情绪,“你到底是…”
他摇摇头,甩开纷乱的念头。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崽儿们!” 他重新凝聚意念,指向近在咫尺的井台,“还等什么?莲妹子给咱们‘开路’了!”
“给老子…**靠岸**!”
这一次,没有排斥,没有痛苦。
金藤和邪菌传递出劫后余生的轻松与感激,推动着藤球,稳稳地…**触碰到了月华井台那温润如玉的白色石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