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月华如练,庭院里摆满了灯笼,将宫门羽宫里照得亮如白昼。
羽宫的后花园里,早已搭起了一座宽敞的赏月亭,亭外悬挂着数百盏绘着玉兔、桂树的绢灯,暖黄的灯光映着周围怒放的秋菊,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糕的甜香与陈年佳酿的醇厚气息。
宫紫商早在一月前,就筹划起了这次中秋宴会,
往年各种节日,大家都习惯各宫过各自的。
她和宫子羽溜到旧尘山谷里过节,宫尚角和宫远徵那两大死鱼脸和小死鱼眼,从来都不理她们,都是关起门来自己过。
现在,宫子羽作为执刃出不了宫门,无锋又被消灭了,确实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宫紫商早早拜托了上官浅,让她帮忙说服了宫二宫三,今年大家一起在羽宫过中秋,热闹的聚聚。
后山的雪重子,月公子还有寒鸦柒,也都被宫紫商喊来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宫门许久没有这般热闹地聚过,连空气中都飘着轻松的笑意。
“今日中秋,不如行个酒令,活跃活跃气氛?”宫唤羽端着酒杯,提议道。
宫紫商和宫子羽连连拒绝,他们念书时,没少被夫子训,就不做作诗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了。
“来来来,我们来投壶!谁输了谁喝!”宫子羽举着酒壶,兴致勃勃地喊道。
金繁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箭矢,笑着递给他。
宫唤羽也凑过来,接过箭矢试了试,几人很快玩得不亦乐乎,输了的人仰头喝酒,引得众人阵阵哄笑。
宫紫商看得心痒,拍着桌子站起来,语气带着几分得意:“你们玩投壶多没意思!不如我给大家表演一段舞蹈?我自创的,保证好看!”
宫紫商自信站到中间,摆足姿态起势,转身时红绸裙摆扫过案角,将碟中蜜饯带落一地。她也浑然未觉,反倒仰首露齿而笑,转身时趔趄半步,惊得旁边金繁连忙伸手去扶。
旁边传来宫远徵的嘲讽:“就这?算了吧,别再跳下去了。活像村口扭秧歌的,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宫远徵!你会不会说话?我那叫活泼!懂不懂艺术?”宫紫商瞬间炸毛。
宫远徵撇撇嘴,一脸嫌弃的样子,怼了回去。“艺术我还真不懂,但我懂什么叫难看。”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上官浅连忙开口解围:“我倒觉得紫商姐姐的舞别有一番风趣,充满活力,挺不错的。”
宫远徵转头看向上官浅,挑眉道:“你觉得这叫不错,我看你也不会跳舞吧?说不定还没宫紫商跳得好。”
上官浅没有反驳宫远徵,只是拿起面前的酒杯,轻轻喝了一小口,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没再多说。
这时,寒鸦柒凑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这话可就错了。上官浅从小就学这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舞,可有天分了。”
宫远徵愣了愣,随即又不服气地看向上官浅,小嘴依旧不饶人:“无锋让你学这些,还能有什么好心思?不就是让你学这些勾引东西用来勾引人!既然你会跳,那就跳一个来看看,别光说不练。”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难免显得轻薄无理,可从宫远徵嘴里说出来,只觉得直白与毒舌,倒让人没法真的生气。
上官浅放下酒杯,非但没恼,反而往前凑了凑,眼神带着几分狡黠,语气轻柔却带着反击:“是呀,无锋让我学这些,就是为了勾引我的未来夫君。可是远徵弟弟,你是吗?我为什么要跳给你看?”
这话让宫远徵瞬间语塞,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上官浅没再理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宫尚角,声音软了下来,轻声问道:“角公子,你想看看吗?”
宫尚角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落在上官浅身上,“不必勉强,你是未来的角宫夫人,不用委屈自己,做这些讨好人的事情。”
“不委屈呀。”上官浅声音甜得似浸了蜜的糖:“只要角公子喜欢,我练习的那些日子就没有白费。”
边说,上官浅还边漫不经心地朝宫远徵挑衅了一眼,唇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而被噎得说不出话的宫远徵,憋了半天,终于甩出几个字:“不知羞耻!”
说完,还别扭地转过头,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却不小心呛到,咳嗽起来。
中秋庭院的欢闹还在继续,众人闹腾腾一阵,又开始了投壶。
而投壶,就得有彩头。
雪重子从随身的锦盒里取出十朵雪莲,雪白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莹润光泽,引得众人眼前一亮。
“这是雪宫特有的,寒冰池里培育出的千年雪莲。”雪重子将雪莲放在桌案上,笑着说道,“谁能先投中二十支箭,这十朵雪莲就归谁。不过先说好,为了公平,谁也不准用内力,全凭真本事。”
这话一出,宫子羽第一个凑过来,搓着手跃跃欲试:“千年雪莲?好东西!我要参加!”
宫紫商也拉着金繁上前,眼睛盯着雪莲不放:“我也要来!金繁,你陪我一起!”
宫远徵虽嘴上不说,却已默默拿起了箭矢,上官浅和月公子也笑着点头,连一向沉稳的宫唤羽都默认了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