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袅袅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一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什么我?你说啊!你刚才看哪里?你到底想说什么?长着嘴是干什么用的?说那些不着调的情话一套一套的,不知道跟谁学的,轮到说正事清楚话了,就变成个闷葫芦!你到底在气什么?你说出来啊!”
单承宴看着她因怒气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燃烧着火焰的明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推开碗筷,站起身,也不再看她,只对外面吩咐了一句:“准备汤婆子送进来。”
说完,竟直接转身,又回书房去了,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当袅袅:“?”
她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内心疯狂吐槽:不是……这人怎么回事啊?!脑子被雪冻住了吗?!阴阳怪气半天,屁都没放一个就走了?简直不可理喻!
看着满桌没动几口的精致菜肴,下人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是否要撤走。
当袅袅一肚子火没处发,忿忿地重新拿起筷子,没好气地道:“撤什么撤!我还没吃饱呢!”
说着,她化愤怒为食欲,对着满桌佳肴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骂那个闷葫芦。
果然,刚才就是被他影响了食欲!
吃饱喝足后,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气稍微顺了点,想了想,还是吩咐人:“挑几样殿下爱吃的,给他送到书房去,就说是本妃赏他的!”
哼,她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然后,她抱着下人送来的、暖烘烘的汤婆子,往暖阁柔软的榻上一倒,裹紧小被子,决定先美美地睡个午觉再说。
至于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等他脑子里的雪化了再说吧!
书房内,炭火安静地燃烧着。
单承宴看着下人战战兢兢摆上桌的饭菜,耳边还回响着那句“皇子妃说……这是……赏殿下的……”,他先是气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还敢“赏”他?
但随即,那气恼又被一种无奈的宠溺和好笑取代,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挥挥手让下人退下,独自对着那几碟明显是照着他口味挑选的菜肴,心中的郁气似乎消散了些许。
他拿起筷子,脑海中却不期然浮现出早朝时的情景。
三皇子单承南那掩饰不住的得意劲儿,逢人便似有似无地炫耀三皇子妃有喜了,几个相熟的宗室子弟打趣他,说自成婚以来就数他们夫妻最是蜜里调油,怎么还没有好消息。
虽然都是玩笑话,单承宴当时面上波澜不惊,甚至还对三皇子道了贺,可心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闷得难受。
下朝后,他甚至鬼使神差地绕去了太医院,找到了之前为当袅袅调理风寒的太医,旁敲侧击地问及子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