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婷婷，你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我一次。” 她微微俯身，目光如炬，“柳如烟中毒这件事，你真的没有参与？哪怕是一丝一毫……想要害她的心思？都没有过？”
当婷婷猛地抬起头，对上当袅袅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惊恐地连连摇头，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嘶哑：“没有！真的没有！我发誓！三皇子带她回来……我……我是很生气，很不甘心，觉得被羞辱了……我恨她抢走了三皇子，恨她让我成为全京都的笑柄！我……我是恨不得她消失！”
“但是……但是下毒害人……这种伤天害理、会连累家族、会把自己彻底拖进地狱的事情……我不敢！我也从来没想过！我……我顶多就是……就是像之前那样，找她点小麻烦，说几句难听的话……我……” 她急得语无伦次，生怕当袅袅不信。
当袅袅紧紧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伪。
片刻后，她的目光缓缓移开，落在了空寂的厅堂一角，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祠堂。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再次开口，问出的却是另一桩悬案：
“那……祭祖那天，在祠堂里，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轰！
这个问题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当婷婷头顶！她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比春桃还要惨白！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她看着当袅袅，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她……她怎么会知道？！那件事……那件事她明明做得……那么隐秘……只有她和……
巨大的冲击和深埋心底的秘密被猝然揭开，让当婷婷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张着嘴，喉咙里像堵了块烧红的烙铁，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终，所有的辩解、所有的恐惧，都只能化为更深、更沉重的绝望。她颓然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只有三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字，如同尘埃般飘落在地：
“对……不起……”
这三个字，比之前的道歉更轻，却包含了更深沉的罪恶和无法辩驳的忏悔。
当袅袅看着当婷婷彻底崩溃的样子，人神激烈地交战了好一会儿。最终，她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算了……” 她似乎想挥散那些沉重的过往，目光重新聚焦在当婷婷身上，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当婷婷，你老实告诉我，你对三皇子单承南……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喜欢？”
“啊？” 当婷婷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完全跟不上当袅袅跳跃的思维。她不明白，刚刚还在说下毒，怎么突然就跳到感情问题了？
“我问你，” 当袅袅耐着性子重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当初嫁给他，后来闹成这样还死赖着不肯走，除了正妃的位置和面子，你对单承南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哪怕一点点？”
当婷婷愣住了。
她混乱的思绪被迫去思考这个早已被嫉妒、怨恨和生存压力淹没的问题。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最初嫁给三皇子时的悸动，搜寻他偶尔展露的、也曾让她心动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