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说不要孩子变成无趣的人?
她说像当袅袅那样好?
那……那她是不是觉得……觉得我……也很无趣?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太子殿下尊贵的脑海里疯狂滋长!
他脸上的理直气壮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愕、自我怀疑和一丝……委屈的复杂表情。
他反复咀嚼着沈婉婉那句话——“我才不要孩子以后是个一本正经的无趣的人”——越品越觉得不是滋味。
而就在太子殿下陷入深刻的自我反思和灵魂拷问时,沈婉婉却已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她感觉有些饿了,见太子还杵在那儿发呆,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丢下一句“殿下,我饿了,咱们去用膳吧”,便自顾自地、脚步轻快地朝着膳厅的方向走去。
“哎!婉婉!等等!” 太子单承琮猛地回神,看着爱妃即将走远的背影,心头那点关于“自己是否无趣”的焦虑瞬间飙升!
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远离当袅袅”的胎教大计,连忙迈开长腿追了上去,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和不易察觉的……讨好:“婉婉!你……你刚才那话……是不是觉得孤……平时太过严肃,有点……有点无趣?孤……孤可以改的!你想听什么笑话?孤……孤这就去学!”
暮色中,太子殿下追着太子妃解释的声音渐行渐远,消散在东宫温暖的灯火里,只留下几分未散的醋意和满溢的、即将为人父母的甜蜜。
马车在暮色笼罩的宫道上平稳行驶,车厢内只余下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响。摇晃的宫灯在当袅袅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她似乎正闭目养神,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翠竹坐在一旁,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憋住,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破了沉默:“小姐……奴婢瞧着,您……是不是……有点想帮二小姐了?” 她问得有些犹豫,目光探究地观察着当袅袅的神色。
当袅袅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显然并未睡着。
她侧过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翠竹脸上那点纠结和试探,唇角勾起一抹调侃的弧度:“哦?怎么这么问?难不成……是看见咱们那位金尊玉贵的嫡小姐,可怜巴巴地跪在冷冰冰的青石板上,心软了?”
“心软?!” 翠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侮辱了般的激烈反驳,“奴婢怎么可能对她心软?!她以前是怎么对您的?!三天两头找茬,变着法儿地害您被罚跪祠堂!寒冬腊月里,您跪在冰冷的地上,膝盖都冻青了,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她呢?她可曾有过半分心软?!她这才跪了多久?连您当年受的苦的零头都算不上!”
翠竹越说越激动,小脸涨得通红,胸脯微微起伏,眼中燃烧着真切的愤怒和厌恶:“奴婢巴不得她被三皇子休了才好!让她也尝尝被人踩在泥里的滋味!让她也体会体会什么叫颜面扫地,什么叫众叛亲离!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奴婢恨不得……恨不得现在就去看她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