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能脱险,靠的也并非什么姐妹情深或嫡母慈爱,而是她七皇子妃的身份,以及她巧妙地借用了太后和皇权的威势。
这份认知,让她在疲惫之余,更添了几分清醒的寒意。她默默攥紧了冰凉的手指。
流言的风波看似暂时平息,日子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然而,当袅袅很快发现,她的“好嫡姐”当婷婷开始频繁出现在城外的粥棚里,美其名曰“帮忙赈灾”。
可这位侯府金尊玉贵养大的大小姐,何曾真正做过这等粗活?她出现在粥棚,活脱脱就是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
只见她笨手笨脚地去分粥,一个不慎,滚烫的米粥便泼洒出来,烫得一个瘦弱孩童哇哇大哭;她皱着眉头想去安抚啼哭的婴儿,嘴里却嫌弃地嘟囔“哭得人心烦意乱,吵死人了”,惹得那本就心力交瘁的母亲敢怒不敢言;她想帮忙搬点轻便东西,却总挡在忙碌的人流中间,碍手碍脚,平添混乱。
三皇子单承南每次看到她“驾临”,眉头就皱得能夹死苍蝇,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去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安抚被烫伤的孩子、平息母亲的怨气、指挥人手清理狼藉……他本以为经过几次教训,这位养尊处优的皇子妃会知难而退,识相地靠边站,别再添乱。
谁知,当婷婷的脑回路显然异于常人。她似乎从三皇子不得不为她善后的“互动”中,扭曲地解读出了一丝“关注”!于是,她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捣乱”起来,试图以此吸引丈夫的目光。结果自然是引得灾民们更加反感,私下里怨声载道。
当袅袅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当婷婷这令人窒息的操作,心中只剩下四个大字在疯狂刷屏:蠢!不!可!及!
终于,在一次当婷婷“不小心”几乎撞翻整桶刚熬好的粥之后,三皇子单承南的忍耐彻底到达了极限。他铁青着脸,一把拽住当婷婷的手腕,力道之大,毫不怜香惜玉,硬生生将她拖到一处远离人群的角落。
“当婷婷!” 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你告诉我,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的?!”
当婷婷被他拽得手腕生疼,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巴巴地揉着手腕,声音带着哭腔:“殿下……我当然是来帮忙的呀!我想为你分忧……”
“分忧?!” 单承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充满了不耐和嘲讽,“你若真想为我分忧,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别出来!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而不是在这里添乱,惹人厌烦!”
当婷婷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声音更加委屈:“是!我是没有当袅袅那么能干!什么洗衣做饭、照顾人都行!可这能怪我吗?我是侯府的嫡出千金,自小金尊玉贵地养着,十指不沾阳春水,何曾接触过这些腌臜事?当袅袅她……她不过是个姨娘养的,从小就会这些下人的活计,自然熟练!可我是为了殿下你才愿意学这些的呀!” 她试图用身份差异和“为爱牺牲”来博取同情。
单承南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眼神里的厌恶几乎不加掩饰:“侯府的千金?很好!那你现在就给我回你的侯府,继续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去!三皇子府也有的是下人伺候你!你只要安安分分待在府里,别出来丢人现眼,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听明白了吗?!”
他话语中的冰冷和驱逐之意如此明显,然而当婷婷仿佛自带屏蔽功能,只听得到她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