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如同最郑重的誓言,“等我回来,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他的指腹再次眷恋地滑过她的脸颊。
当袅袅将脸深深埋进他坚实的胸膛,用力地点了点头,强忍的泪意终于化成温热的湿意,悄然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她只是紧紧地回抱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模糊的叮咛:“……你也千万小心。”
夜色渐深,烛影在纱帐上交织出缠绵的暗纹,仿佛为这离别前夕的缱绻时光蒙上一层温柔的纱幕。所有的担忧、不舍与深沉的爱恋,最终都化作帐内低语的呢喃和肌肤相贴传递的、无声胜有声的慰藉,直至星河低垂,万籁俱寂。
长夜寂静,唯有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这对紧紧相拥、无声倾诉着离愁别绪的身影。单承宴只是这样静静地、长久地抱着她,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和那份揪心的不舍。
就在这时,当袅袅的肚子非常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清晰而悠长的“咕噜——”声,在寂静的帐内显得格外响亮。
单承宴先是一愣,随即胸腔震动,低低地笑了起来,方才的沉重气氛瞬间被打破:“看来……是真饿了?要不,还是吃点?”
当袅袅羞恼交加,又累又气,猛地拉高被子蒙住头,声音隔着锦被闷闷地传出来,带着破罐破摔的决绝:“吃吃吃!吃你个大头鬼!睡觉!闭嘴!再吵我就把你踹下床!”
单承宴看着她孩子气的反应,笑意更深,胸膛的震动连带着被子都在轻颤。
“还笑!” 当袅袅猛地掀开被子,气呼呼地回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巴掌拍在他结实温热的胸膛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不许笑!睡觉!”
单承宴立时憋住笑,胸腔起伏了几下,才堪堪忍住。
他顺势抓住她拍打后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臂则强势地将她重新圈回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笑意:“好,不笑,睡觉。夫人息怒。”
当袅袅挣了挣,没挣脱,也实在没力气了,只能忿忿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
温热的胸膛,沉稳的心跳,熟悉的气息,终是让紧绷的身体和心绪慢慢放松下来。很快,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便在帐内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单承宴才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熟睡的人儿抱到床上,替她仔细掖好被角。他坐在床边,借着昏黄的烛光,久久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指腹流连地、无比轻柔地描摹过她的眉眼、鼻梁、唇瓣,仿佛要将每一寸轮廓都刻进心底。
摇曳的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温柔的阴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两弯静谧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