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 她抗议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单承宴不由分说地拉着,大步流星地朝账房外走去。
两人拉拉扯扯、一个满脸不情愿一个笑容灿烂地穿过庭院,朝府门走去。
廊檐的阴影下,老丁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看着七皇子殿下那副被骂了还甘之如饴、甚至“嬉皮笑脸”拉着皇子妃出门“游玩”的模样,再想想昨夜皇子妃的种种“不敬”和今晨的“骄纵”,只觉得无奈。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啊!” 老丁摸着胡子,摇头叹息。
当袅袅被单承宴强行拉出府门时,还噘着嘴,脚步拖沓,满脸写着“被迫营业”。
秋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青石板路上,街市喧嚣,可她只觉得手腕被他攥得发烫,心里还在为昨夜今晨的事气鼓鼓。
就在这时,一支裹着晶莹糖壳、红艳欲滴的山楂糖葫芦突然递到了她眼前。金黄的糖衣在阳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山楂饱满圆润,散发着酸甜的香气。
单承宴没说话,只是晃了晃那支糖葫芦,狭长的凤眼里带着点讨好和期待的笑意。
当袅袅的视线瞬间被那抹亮红捕获,所有的不情愿和残留的怒气,像被戳破的泡泡,“噗”地一声消散无踪。
她眼睛一亮,几乎是抢过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咬下一颗,酸甜酥脆的口感在舌尖炸开,满足地眯起了眼,嘴角不由自主地高高翘起。
“哼,算你识相!”
单承宴看着她瞬间多云转晴的小脸,眼底笑意更深。
他牵起她空着的那只手,十指相扣,自然而然地融入熙攘的人流。他耐心地陪她在脂粉摊前挑香膏,在小玩意摊上选新奇有趣的竹蜻蜓和泥哨,在点心铺子里买刚出炉热腾腾的栗子糕和桂花糖藕……
当袅袅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抱着各种小吃玩意儿,笑得眉眼弯弯,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昨夜的阴霾彻底被市井的烟火气驱散。
阳光正好,秋风微凉,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牢牢包裹着她的。
当袅袅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暖流,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她晃了晃他的手,仰起脸,眼睛亮晶晶地问:“喂,单承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子?”
单承宴脚步微顿,低头看她。
目光掠过她沾着一点糖渍的嘴角,和她手中那串熟悉的糖葫芦,最后定格在她那双映着阳光、清澈明亮的眸子里。
他唇角微扬,声音低沉而肯定:“记得。”
当袅袅来了兴致,凑近他小声追问:“那…当时追杀你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疑问。
单承宴脸上的轻松笑意淡去几分,眼神扫过四周喧嚣的人群,压低声音,吐出三个字:“老六的人。”
当袅袅的震惊: “六皇子?!” 当袅袅倒吸一口凉气,糖葫芦都忘了咬,“为什么?!”
单承宴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避开一个推车的小贩,声音压得更低:“那时,我与太子就已查到,老六和老四在暗地里勾结,私蓄甲兵,开炉冶铁,铸造兵器。” 他眼神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