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悦容坊的窗纱,在柜台前洒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苏月正坐在案前,用细毛笔在新制的瓷罐上题字——“雪灵芝玉容膏”六个小楷,娟秀中带着几分力道,笔尖蘸的朱砂红,在素白的瓷面上格外鲜亮。
“老板娘,你这字写得越来越好看了!”春桃捧着一摞刚晾干的胭脂盒走进来,凑到案前打量,“比前几日给王夫人写的那几罐,还要有灵气些。”
苏月放下毛笔,指尖蹭了蹭瓷罐上未干的墨迹,笑着摇头:“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对了,昨日订的那批珍珠粉送来了吗?”
“送来了送来了!”春桃放下胭脂盒,快步走到后院门口,拎进来一个沉甸甸的木盒,“你看,还是上次那个老掌柜送的,说这是刚磨好的南海珠,比之前的还要细呢!”
苏月刚要打开木盒查看,门口的铜铃突然“叮铃”响了,这次的声响比往常重些,带着几分庄重。她抬头望去,只见两个穿着藏青色宫装、腰系玉带的太监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抬着红木箱子的小太监,排场十足。
为首的太监约莫四十岁,面白无须,眼神锐利,进门后目光扫过铺内,最后落在苏月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哪位是悦容坊的苏老板?”
苏月心里一动,上前拱手:“公公您好,我便是苏月。不知公公驾临,有何吩咐?”
“咱家是内务府的刘公公。”刘公公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展开一角,“前日吏部尚书府的沈公子递了牌子,说你这儿的玉容膏用料实在,效果甚佳。贵妃娘娘听闻后,特命咱家来订一批美容品,供宫里的主子们使用。”
“贵妃娘娘?”春桃在一旁惊呼出声,又连忙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苏月也有些惊讶,她虽与沈砚之约定为贵妃调配玉容散,却没想到宫里会来得这么快。
刘公公看了春桃一眼,继续说道:“贵妃娘娘要十盒玉容散、二十盒雪灵芝玉容膏、十五盒青黛玉露膏,还有各色胭脂各五盒。另外,娘娘特意吩咐,所有物品需在三日后辰时送到宫门,用料必须与沈夫人所用的一致,若是出了半点差错,仔细你的脑袋!”
最后一句话,刘公公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宫廷特有的威慑力。苏月却不慌不忙,微微颔首:“公公放心,悦容坊的东西,每一份用料都是我亲自挑选、亲自熬制,绝无半分掺假。三日后辰时,我必亲自将东西送到宫门,保证让贵妃娘娘满意。”
刘公公见她神色镇定,不卑不亢,心里暗暗点头——之前他还以为悦容坊的老板是个趋炎附势的俗人,没想到竟是这般沉稳的女子。他指了指身后的红木箱子:“这里是五百两银子,算是定金。等东西送到,验收无误后,再付剩下的五百两。”
两个小太监上前打开箱子,里面码着整齐的银锭,闪着耀眼的光泽。苏月让春桃取来笔墨,写了一张收条,递给刘公公:“公公收好。三日后,我在宫门口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