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玄的脚步，第一次顿住了。
他面具下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他没想到，凤千羽竟然会如此直接地，将那晚的事情当面揭穿。
她不怕自己杀人灭口？
“你救了朕，又送上九幽凝露。”凤千羽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现在，又把朕请进你这龙潭虎穴。”
“夜北玄，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她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她要撕开这个男人伪装的面具，看清他深藏的图谋。
夜北玄沉默了。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来自远古的魔神，让人看不透，猜不着。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良久，夜北玄忽然笑了。
那笑声低沉，沙哑，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快意和疯狂。
“本王想做什么？”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而是走向主道尽头一座最为高大的黑色宫殿。
“本王只是觉得，这天下，太无聊了。”
“世家腐朽，朝堂糜烂，所谓的君臣，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蛆虫，在啃食这个国家的血肉，无趣，又恶心。”
“本王等了很久，想等一个能把这潭死水搅浑的人。”
他走上宫殿的台阶，回过头，面具下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刺向凤千羽。
“你杀伐果断，你无所畏惧，你很有趣。”
“你把这天下搅得越乱越好，把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个都从他们的龟壳里逼出来，杀光，宰尽。”
“到那时，本王再来……取走我想要的东西。”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血腥与疯狂，听得一旁的赵无极毛骨悚然。
凤千羽却笑了，笑得灿烂。
“原来，王爷是想让朕，给你当一把刀？”
“你可以这么理解。”夜北玄毫不否认。
“那朕若是不愿意呢？”凤千羽反问。
“你没得选。”夜北玄的语气，充满了绝对的自信，“没有本王，你连那些世家都斗不过，你那二十八个新提拔的能臣，不出十天，就会人头落地。”
“你体内的东西，下一次发作，也未必再有九幽凝露这样的好运。”
句句诛心。
凤千羽的笑容，渐渐收敛。
她知道，夜北玄说的是事实。
他们就像两条被命运捆绑在一起的毒蛇，互相忌惮，却又需要彼此的力量。
“成交。”凤千羽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
“很好。”夜北玄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作为盟友，本王可以送你第一份礼物。”
他拍了拍手。
一名黑衣暗卫如同鬼影般出现在他身后，递上一个卷轴。
夜北玄将卷轴扔给凤千羽。
“三天后，御史大夫王德全，会联合朝中三十余名旧臣，以你新提拔的户部尚书张辰‘贪赃枉法’为由，在朝堂上联名弹劾，逼你废除新政。”
“这份名单，以及他们罗织的所谓‘罪证’，都在里面。”
凤千羽接过卷轴，打开看了一眼，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那么，王爷想要的报酬呢？”她抬起头。
“报酬？”夜北玄的目光，落在她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忽然向前一步，俯下身，凑到她的耳边。
他温热的气息，伴随着那独特的龙涎香，拂过她的耳廓。
“等你看腻了这龙椅，玩够了这天下……”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一字一句地响起。
“就把你自己，赔给本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