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儿的归来与新人口的涌入,如同给高速运转的望安岛注入了最关键的润滑剂。
岛屿的生机与活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船厂、矿场、工坊、训练场,处处人声鼎沸,蒸汽机的轰鸣与号子声、锤打声交织成一曲昂扬的奋进乐章。
陈启明肩头的重担,因翘儿的分担和专业人士的到位,骤然轻了几分。
翘儿以惊人的速度融入并接管了内务与后勤。
她心思缜密,善于沟通,将数百新来人口的安置、物资调配、医疗卫生管理得井井有条,让陈启明可以完全专注于战略与军事。
顾青得到了一批经验丰富的工匠补充,如虎添翼。
新式战舰的龙骨铺设进度大大加快,军工生产线的效率翻了一番。
雷震和阿彪则全力投入新老人员的混合编练与战术磨合,队伍的战斗力每日都在提升。
根基,日益稳固。
但陈启明心中的紧迫感,并未减少。
荷兰人的威胁如芒在背,中原剧变的消息更如远方的警钟。
力量,需要更快地转化为足以应对任何风暴的实力。
这日清晨,天色微曦,海面薄雾氤氲。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指挥所的宁静,雷震与司徒文联袂而至,脸色凝重中带着一丝兴奋。
“首领,刚收到外围哨船急报!”雷震语速很快,“东南方向,约两日航程外,发现大规模船队集结迹象!看旗号,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主力舰队,规模超过十五艘,其中至少有四艘是大型夹板战舰!”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而且一来,就是雷霆万钧之势。
“看来,范·德·桑德把话带到了。”陈启明目光冰冷,“荷兰人这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甚至想一举将我们扼杀。”
“形势危急。”司徒文补充道,“据报,舰队中似乎还混杂着几艘‘影海众’风格的快船,很可能已与荷兰人勾结。敌众我寡,硬拼绝非上策。”
会议室气氛瞬间紧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启明身上。
是据险固守,利用岸防炮台御敌于国门之外?
还是暂避锋芒,甚至考虑转移?
陈启明走到海图前,目光锐利地扫过敌我态势。
敌舰队庞大,但远道而来,补给线长,对复杂水文不熟。
己方船少,但拥有蒸汽动力带来的机动性优势,以及线膛炮的射程精度优势,更熟悉这片海域的每一处暗礁与水道。
被动挨打,只会被慢慢困死。
必须主动出击,利用一切优势,在运动中寻找战机!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冒险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我们不守了。”陈启明转过身,声音斩钉截铁。
众人皆是一愣。
“通知船队,即刻起航,前出至‘鬼牙礁’海域待机!”
鬼牙礁,是东南方向一片岛礁密布、水道错综复杂的险恶海域,素有“船只坟场”之称,但也是打伏击的理想地点。
“首领,你要……主动出击?”雷震惊道。
“不是硬碰硬。”陈启明手指重重点在海图上的鬼牙礁区域,“我们要利用那里的复杂地形和晨雾,打一场海上游击战!”
“怒涛号、破浪号、疾火号,三舰编队,由我亲自指挥。”
“雷震,你带两艘改装过的快速纵帆船,作为游击支队,负责袭扰诱敌。”
“阿彪,你坐镇本岛,指挥所有岸防力量,确保大本营万无一失。”
“我们要让荷兰人这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还要崩掉他几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