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安记得我之前跟他提过沈默的身体状况,“我记得你说过,沈默的瘫痪程度比我还严重一些。”他微微蹙眉,理性的思维习惯让他立刻发现了不合逻辑之处,“这样的身体状况,长途跋涉来龙城出差?是有什么非他不可的重要项目吗?”
我解释道:“哦,倒不是项目急。主要是出版社下周要开年会,他是社里重要的签约画家,算是特邀嘉宾吧。”
“年会?”江予安捕捉到了这个词,转头看我,“你也要参加吗?”
“嗯,”我点点头,“脏脏包让我也去,算是作者代表之一吧。”
“还没听你说起过年会的事,什么时候举行?”
“我记得是下个星期吧,反正还有段时间呢。”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书还没正式出版,现在就是个小透明,去参加年会也不过是凑个数、见见世面,所以就没特意跟你说。”
说到这里,我自己也突然意识到一个之前被忽略的矛盾点。
“说起时间……对啊,年会是下周才开,”我喃喃自语,心里的疑惑浮了上来,“沈默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提前了差不多小半个月呢。”
而且,一个更关键的记忆闪过脑海。我以前在网上搜过沈默的资料,隐约记得有报道说沈默几乎从不参加任何公开的线下活动,保持着近乎隐居的创作状态。
一个从不出席公开活动的人,不仅破例答应参加出版社年会,还提前这么多天抵达?
我一边开车,一边迫不及待地把我对沈默和脏脏包的那些观察和推测,像分享最新发现的宝藏一样,全都说给了江予安听。
江予安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侧过头看我,“林大作家果然不一般,不仅会写故事,还能一眼看穿别人的心思。”
他的夸奖让我心里美滋滋的,下巴不自觉地扬起,带着点小得意,顺着他的话就接了下去,语气骄傲又亲昵:
“那是——所以,你在我眼里也是透明的,你心里打什么小算盘,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闻言,眉梢微挑,非但没有反驳,反而将身体往我这边倾斜了些许,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和挑战,反问:
“哦?那你说说看,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低沉磁性的嗓音像带着小钩子。我的脸颊蓦地一热,正准备扭头瞪他,却瞥见医院的门诊大楼已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