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脏包好不容易止住了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整个人都咳得有些脱力，我赶忙搀扶住她的胳膊。她微微靠着我，缓了好几秒，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然后，她像是为了打破刚才那阵狼狈带来的沉默，立刻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催促道：“走吧走吧，赶紧上车，车上暖和！”
这最后一段通往停车位的路，脏脏包倒是异常安静，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偶尔还忍不住轻轻咳一两声。
到了我的车旁边，瑞哥熟练地先将两个大行李箱稳妥地安置进后备箱。然后，他拉开后座车门，准备帮沈默上车。
沈默极其配合地微微抬起手臂。瑞哥用专业的姿势，一手穿过他腋下，一手托住他腿弯，沉稳地将他从轮椅抱到了车后座上。
沈默在这个过程中，也努力地用尚能活动的上肢配合着调整身体重心，并自己用手将双腿小心翼翼地挪进车内，摆放到一个尽量舒适的位置。
接着，瑞哥利落地将沈默的电动轮椅折叠起来，收入后备箱。
一切都安排得快速且有序。这时，沈默正尝试自己拉过安全带扣上，但他的手指似乎不那么听使唤，力道也欠缺，扯了几下，那截带子都卡在卷收器里，没能顺利拉出来。
原本打算坐副驾驶的脏脏包见状，立刻探过身，什么都没说，只是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松松地就将安全带拉了出来，“咔哒”一声，帮他稳稳地扣好了。
做完这一切，她非常自然地就挨着沈默坐定了，完全没有要挪去副驾驶位的意思。
我透过后视镜看着并排坐在后座的他们，脏脏包歪着头，似乎又开始有点昏昏欲睡，而沈默则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侧脸沉静。
车内开着充足的暖气，将外面的严寒彻底隔绝，形成一个温暖而静谧的小世界。
车子平稳地驶上机场高速，窗外的城市轮廓在冬日略显苍白的阳光下飞速后退。暖气开得很足，没过一会儿，后视镜里那个原本蔫蔫的脏脏包似乎又“满血复活”了。
她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了正事，身体前倾，扒着驾驶座的靠背，脑袋凑到我和沈默之间，声音带着沙哑，却充满活力：
“好了好了，两位艺术家，现在可以开始你们的‘高端会谈’了！林月，你不是有一肚子想法吗？沈默，你也说说进度！”
被她这么一搅和，车内原本安静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沈默似乎早已习惯了她这种“主持人”式的做派，无奈地笑了笑，随即转过头，看向后视镜中的我，眼神恢复了工作时的专注与沉静。
“林月老师，”他开口，语速依旧不紧不慢，却条理清晰，“我仔细研读了《星夜漫游》的全文，尤其是顾衍之和明绘锦之间情感转变的几个关键节点。目前漫画的初步人设和第一章的分镜草稿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