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帆的评判刚落音,马克的银叉就“当啷”砸在盘里。他扯掉白手套摔在桌上,金袖扣在灯光下闪着戾气:“凭什么?我的松露汤比他们的土鸡汤精致百倍!”他指着炎昭的操作台,“不过是用了点廉价松茸,根本不配和我的松露相提并论!”
观众席的法国区立刻响起呼应,有人举着“松露万岁”的横幅晃得人眼晕。老灶台的亲友团哪肯示弱,小胖踩着椅子站起来,灯牌举得比裁判台还高:“土鸡汤怎么了?我爷喝这汤养大了三个儿子!你那松露能吗?”李奶奶跟着敲着粗瓷碗喊:“咱的汤能治感冒!你那汤喝了准拉肚子!”
“安静!”刘一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往评委席中央走了两步,目光扫过全场,“既然不服,那就互相品尝——让菜品自己说话。”他指了指长桌,“所有选手,带着你们的菜,到这里来。”
马克第一个冲过去,把他的“松露奶油汤”重重放在炎昭面前,银碗底在红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尝尝!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奢华!”炎昭刚要伸手,他又突然按住碗,“小心点,别用你那沾了酱油的手碰脏了我的银器。”
炎耀的脸瞬间涨红,刚要说话被炎昭按住。“好啊。”炎昭拿起勺子,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松露的浓香味钻进鼻腔时,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香得发闷,像被厚厚的天鹅绒捂住了口鼻。
“怎么样?”马克抱着胳膊,嘴角撇得老高。
“很香。”炎昭放下勺子,声音平静,“松露的味很足,奶油也够滑。”他顿了顿,看向马克的眼睛,“但太‘满’了,像间堆满珠宝的屋子,让人喘不过气。咱老祖宗说‘过犹不及’,就是这个理。”
马克的脸瞬间青了,像被人当众扇了耳光。
轮到炎昭的汤被品尝时,赛场突然静了静。卢卡拉着伊万凑过来,两人盯着那碗“松茸鸽蛋罗宋汤”,像在看什么怪物。“番茄和松茸?”卢卡的叉子悬在半空,“这就像让斗牛士跳芭蕾,荒唐!”
他闭着眼叉了块鸽蛋塞进嘴里,突然“唔”了一声——鸽蛋的嫩先在舌尖化开,接着番茄的酸轻轻漫上来,最后松茸的鲜像股清泉,把刚才松露的腻全冲散了。“这……”他惊讶地睁大眼睛,又舀了勺汤,“酸里有鲜,鲜里有甜,怎么做到的?”
“用冰糖吊的。”炎耀蹲在旁边,手里还攥着擦锅布,“炒番茄时放半勺冰糖,既能突出酸,又能藏点甜,就像做人,得留三分余地。”他指了指汤里的松茸,“这是今早刚泡的,用温水发了三小时,急不得。”
伊万的红菜汤早就被忘在一边。他抢过卢卡的勺子,连喝了三口,红菜头的涩在舌尖隐隐作祟时,突然被松茸的鲜盖了下去。“我懂了!”他突然拍着大腿,“不是把东西堆在一起就叫融合,是得让它们互相帮衬!”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刷疯了。法国网友和华夏网友在评论区吵成一团——“松露才是顶级食材!”“你们懂个屁!鲜不是靠贵堆出来的!”突然有个Id叫“巴黎老华侨”的网友发了条长评:“刚才去厨房试了试,用番茄炒冰糖,真的不涩了!华夏的智慧,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