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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沙宾篇-1-律法之城的守护者(2 / 2)

沙宾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看到父亲的身体剧烈地一震,那把粗糙的能量匕首,大半没入了凯托左肩胛骨下方的肌肉中。暗红色的血液,带着一丝灼热的能量气息,瞬间浸透了凯托深色的仲裁官长袍,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扎尔克也愣住了,他握着匕首的手松开,踉跄着后退,脸上疯狂褪去,只剩下茫然与恐惧。

凯托没有倒下。他甚至没有发出痛哼。他只是稳稳地站着,将完全吓坏的幼童紧紧护在怀里,用那只未受伤的手臂,轻拍着孩子的后背。他的目光越过扎尔克,看向赶来的警卫,声音因剧痛而有些沙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控制住他……按程序处理。优先救治伤者……包括他。”他指的是扎尔克。

整个审判庭乱成一团。医护人员冲了上来,警卫将失魂落魄的扎尔克押走。沙宾从旁听席上跳下,不顾一切地冲向父亲。他挤过混乱的人群,跑到凯托身边,小手紧紧抓住父亲染血的袍角。

凯托低头看了儿子一眼,那眼神极其复杂——有未散尽的凌厉,有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平静。他伸出大手,轻轻按在沙宾的头顶,掌心温热,带着血腥与汗液混合的气味。“没事了,沙宾。”他低声说,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沙宾抬头看着父亲。他看到了匕首插入的伤口周围,肌肉在不自觉地痉挛。看到了父亲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看到了那摊在地面上逐渐扩大的、刺目的鲜红。他也看到了被父亲护在怀里、此刻正由母亲接过去、啜泣声渐止的幼童。

那一刻,无数感官细节与内心震撼如同潮水般涌入沙宾幼小的心灵:

视觉: 父亲染血的长袍,地板上的血泊,幼童劫后余生的泪眼,扎尔克被拖走时绝望的背影,格雷格仲裁官苍白的脸。

听觉: 幼童最初的尖叫,匕首入肉的闷响,父亲沉稳的指令,周围人群的惊呼与议论,自己心脏狂跳的咚咚声。

嗅觉: 浓烈的血腥味,父亲汗液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的、因能量冲突而产生的臭氧微臭。

触觉: 父亲按在他头顶那只大手的温热与微微颤抖,沾染到指尖的、父亲血液的粘稠与微烫。

所有这些碎片,最终在他脑海中拼凑成一个无比清晰的信念,比任何法典条文都更加深刻、更加鲜活。他明白了父亲在启蒙仪式上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律法是文明的基石,它非是束缚,而是守护。” 律法的终极意义,不在于冰冷的判决,不在于繁琐的程序,而在于眼前这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另一个生命的、毫不犹豫的行动。真正的秩序,源于对每一个值得守护的生命的尊重与扞卫。

事件过后,凯托因公受伤,在家休养。沙宾每日都会去父亲房间,看着医护人员为父亲更换绷带,清理伤口。那伤口很深,边缘泛着能量灼烧后的焦黑色。沙宾会小心翼翼地帮忙递上消毒棉纱,触碰到父亲坚实的背部肌肉时,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力量与此刻的脆弱。

“父亲,”一天,沙宾忍不住问道,“您当时……害怕吗?”

凯托靠在床头,目光望向窗外律法之城的尖顶,沉默了片刻。“害怕。”他最终坦诚地回答,“害怕自己不够快,害怕救不下那个孩子,也害怕……扎尔克会因为我的死亡而罪加一等。”

“那为什么还要冲上去?仲裁官不是应该坐在席位上裁决吗?”

凯托转过头,深邃的目光看向儿子:“沙宾,记住。坐在席位上时,我是仲裁官,需摒弃私情,依律裁决。但当律法无法即时阻止悲剧发生时,我首先是一个‘人’。裁决者的力量,不是为了彰显权威,而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有能力去履行守护的职责。这比任何判决都更重要。”

这番话,如同最精纯的能量,注入了沙宾的信仰核心。他开始更加刻苦地学习律法,不再仅仅是为了背诵条文,而是试图理解每一条律法背后所试图保护的“价值”。他依然会和米洛在先贤广场玩耍,但当遇到类似撞倒老人的情况时,他会更加坚持自己的原则,甚至会尝试用简单的律法概念向米洛解释为何要承担责任。

他也更加留意城市中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守护”行为——比如巡逻辑的仲裁官会扶起摔倒的幼童,比如圣殿的学者会耐心为迷路的外星访客指路。他意识到,律法之城的真正力量,并非仅仅来自于那座宏伟的圣殿和浩瀚的法典,更来自于生活于此的每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对秩序与公义的细微践行。

在他七岁生日那天,家族为他举行了小型庆祝仪式。母亲莉娜送给他一套量身定制的、印有家族纹路的练习服。导师托卡送给他一柄未开刃的、象征性的短剑,告诫他“力量是守护之盾,而非杀戮之刃”。父亲凯托的礼物则是一本手抄的笔记,里面记录了他经手过的、充满矛盾与情理的疑难案例及其思考过程。

夜晚,沙宾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仰望阿瑞斯星璀璨的星空。银河如一条光芒闪烁的巨带横亘天际,无数星球在律法的光辉或阴影下运转。他抚摸着手腕上渐渐清晰的白色纹路,又碰了碰下巴那对尚未被捆缚的、微微痒痛的獠牙胚芽。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一丝沉重的觉悟。

他知道,自己终将走上那条守护律法与秩序的道路。但他所理解的“守护”,已不再是盲从于某个具体的“王”,或者僵化的条文。它变成了父亲挡在幼童身前那宽厚的背影,变成了托卡导师强调的“如山脉般稳固”的意志,变成了他自己在帮助老人拾捡水果时,内心那份微弱却真实的“闷”得到缓解后的平静。

律法之城的钟声再次敲响,悠扬而深远,穿过冰冷的石质建筑,掠过广场上先贤的雕像,回荡在沙宾的耳畔,仿佛一声跨越时空的嘱托。他将那份沉甸甸的笔记抱在怀里,如同抱住了整个世界的重量与希望。童年的沙宾,在这一刻,真正踏上了成为“律法之盾”的漫漫长路,而他灵魂的底色,已被那份源自血脉与亲眼所见的“守护”信念,牢牢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