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盘膝坐在床榻上,掌心悬浮的光晕缓缓流转,映照出她清冷而专注的侧脸。
那片被灵泉滋养的广袤空间中,一株株嫩绿新苗破土而出,生机盎然。
她的指尖停在种子图谱某一页——【止痛草x5株】,叶片形似艾叶,根系泛着幽幽蓝光,系统提示浮现:“可配伍活血药材制成外敷膏。”
她眸光微闪,脑中迅速翻阅起现代药理知识:这类植物含天然水杨酸成分,正是阿司匹林的原始来源,对缓解炎症与肌肉疼痛有显着效果。
若配合热敷与促进血液循环的辅料……完全可用于治疗风湿痹痛。
青石村入秋以来湿寒渐重,山雾终日不散。
昨夜她路过刘寡妇家,听见屋内断续呻吟,是老寒腿又犯了;李猎户扛着猎物进村时脚步虚浮,说是膝盖像针扎一般疼。
这些人常年劳作于泥水之中,哪有什么良药可医?
不过是咬牙硬撑罢了。
“既然种得出,就该用得上。”她低语一声,指尖轻点,三株止痛草从空间中消失,落入现实掌心。
清香微苦的气息扑面而来。
当夜,沈清禾燃起小炉,以灵泉浸泡草药去其寒性,再加入野姜汁激发辛热之效,最后调入蜂蜡凝固成膏。
捣、熬、搅、滤,手法利落如行云流水。
深绿色的药膏成型时,已近五更,她将之分装进五个粗陶小罐,取名“舒筋膏”。
天刚蒙蒙亮,她便背起竹篓,带上铁锄和五罐药膏,踏上了通往十里外集镇的山路。
晨雾未散,集市边缘尚显冷清。
她在济仁堂对面的墙角铺开一块灰布,不敲锣不叫卖,只在布面上端正写下四个墨字:换盐巴,换粗布。
路人起初只当是个卖山货的农妇,匆匆掠过。
直到跛脚老农王伯拄着木棍走近,目光落在那几罐绿膏上。
“这是啥?”他声音沙哑。
“舒筋膏,治关节酸痛。”沈清禾抬头,语气平缓,“您若信得过,可试涂一点,有效再换东西不迟。”
王伯半信半疑地抹了些许于膝上,顿时一股温热感渗透肌肤,隐隐刺痛竟似减轻了几分。
他惊疑不定:“真能止疼?”
“三日后您自会知道。”她淡淡一笑。
三天后清晨,王伯竟甩开拐杖跑来,满脸涨红:“闺女!我昨夜睡了整觉啊!三十年没这么踏实过!”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当场捧出两斤糙米,“这够不够换一罐?我老伴也想试试!”
消息如野火燎原,短短半日,几个小罐便换得一把沉甸甸的铁锄、半袋陈盐、一块旧麻布,甚至还有人愿拿一双自家织的厚袜相抵。
人群围拢之际,谁也没注意到,济仁堂檐下一道身影静静伫立良久。
周慕白负手而立,眉宇间透着世家子弟独有的矜贵。
他出身医药望族,自幼研习《千金方》《本草纲目》,十五夜色如墨,虫鸣渐歇,沈清禾独坐于茅屋窗前,手中一株止痛草在灯下泛着幽蓝微光。
她指尖轻捻,草叶碎落进瓷钵,与灵泉交融成淡青色液体。
三日前王伯的惊喜、集市上人群的追捧,还有那道藏在济仁堂檐影下的身影——周慕白,她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