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禅让(2 / 2)

“父皇,”安王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这龙椅您坐了三十年,也该让出来了。识相点主动退位,儿臣还能留您一条全尸,让您在西苑安度晚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把鎏金盘龙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然一会儿刀剑相向,血染了这龙椅,岂不可惜?毕竟,这以后可是儿臣的东西。”

惠安帝被袁德盛半扶半架着,胸口剧烈起伏,龙袍前襟已被冷汗浸透。

他指着安王,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扯:“逆……逆子!朕……朕当初就该……就该废了你这个孽障!”

愤怒与无力交织,让他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连带着扶着他的袁德盛,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废了我?”安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沉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父皇,您这话,说晚了整整十年!”

他脚下的云纹靴重重碾过金砖,一步步向龙椅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惠安帝的心上。

玄色朝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冽的风,殿内的烛火被吹得明灭不定,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投在惠安帝颤抖的龙袍上。

走到御座前,安王突然俯身,一手撑着龙椅扶手,居高临下地盯着脸色惨白的惠安帝,语气里的狠戾再也藏不住:“您看,儿臣连禅让圣旨都替您拟好了。”

他从袖中抽出一卷明黄绢帛,“哗啦”一声展开,上面的墨迹还带着几分新凉,“只要您盖下玉玺,从此朝堂归我,您就能去西苑做您的太上皇,吃穿用度绝不短缺。”

他的指尖在“禅让”二字上轻轻划过,眼神却冷得像冰:“可您要是不盖……”话音未落,他猛地直起身,抬手挥了挥。

几名武士手持长刀,大步流星地逼近,刀刃上的寒光直射惠安帝的眼睛,“这殿里的血,可就不止会溅在龙椅上了。”

惠安帝被那刀刃寒光刺得瞳孔骤缩,胸口的喘息愈发急促,像是随时会断了气。

他死死盯着安王手中的禅让圣旨,指节因用力攥着龙椅扶手而泛白,指甲在雕龙纹路上抠出深深的印子。

“朕……朕是大明的天子!”他突然拔高声音,嗓音因愤怒与恐惧而嘶哑,却仍带着一丝帝王最后的尊严,“这江山是太祖打下来的,轮不到你这个逆子来抢!”

说罢,他猛地抬手,想将那卷圣旨挥开,可手臂刚抬起一半,便因脱力而重重垂下,连带着身体也晃了晃,若非袁德盛及时扶住,险些从御座上摔下去。

安王见他仍在硬撑,眼中的嘲讽更甚,俯身将圣旨凑到他眼前,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太祖?现在提太祖有什么用?父皇,您看看殿外,看看这些武士——这宫里,早就不是您说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