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音明白。”春音接过令牌，掌心一握便转身离去。
她手下的人本就是三教九流出身，有在城门边摆摊的货郎，有在驿站打杂的帮工，还有在商队里跑腿的伙计，混在市井中毫无破绽。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四组人手已各自就位，像细密的网，悄然撒在了京城的各个角落。
怀清站在院中，望着春音等人离去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她知道京东大营的短板——这些戍边将士习惯了沙场的大阵仗，却容易忽略市井间的“小门道”，可她没料到，疏漏会来得这么快。
不过两个时辰，一个半大的小厮便捧着绑着纸条的信鸽，气喘吁吁地跑进院来，额头上满是冷汗：“二夫人！春音姐姐传信回来，西城门那边出了大问题！”
怀清急忙接过信鸽，解下腿上的纸条展开，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字字清晰：“西城门京东大营只按户籍盘查行人，却漏了城郊往来的送炭商队。商队车马宽大，炭筐缝隙可藏人，且炭灰味重，能掩盖生人气息，恐为血煞盟潜入的绝佳路径。方才已有三队送炭商队未细查便入城，其中一队车马异常沉重，赶车人袖口似有玄色布料露出。”
“果然如此。”怀清捏紧纸条，指腹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微微发颤。
京东大营虽查得严，却不懂京中“送炭商队每日必入城、守卫多粗略一扫便放行”的常例——恰恰是这种人人习以为常的“惯例”，成了最容易被钻的空子。
她不敢耽搁，立刻提着裙摆往偏厅赶。
此时齐国公正与幕僚围着京中地图商议对策，见怀清神色急切地进来，便停下话头：“可是有消息了？”
怀清将纸条递过去，声音里带着几分焦灼：“父亲，西城门有疏漏！京东大营漏查了送炭商队，春音说，商队车马能藏人、炭灰能掩气息，是血煞盟潜入的绝佳机会。方才已有三队商队入城，其中一队形迹可疑。”
齐国公接过纸条，快速扫过内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满是凝重：“京东大营终究是外臣，不懂京中这些‘常例’里的门道。”
他抬头看向怀清，眼神锐利而果决，“你立刻传信给春音，让她继续盯着西城门，务必查清那队可疑商队的去向，另外再派两个人乔装成买炭的客人，去城郊的炭窑查一查——最近有没有陌生商队大量订炭，或是炭窑里多了生面孔。”
他顿了顿，又道：“再让管家备车，即刻去京东大营提督府，把送炭商队的疏漏告知提督。就算是提醒，也绝不能让血煞盟借着这个空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京城。”
“我这就去办。”怀清应下，转身便往外走。
偏厅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明亮的光斑，可这暖意却照不进她心中的忧虑——京东大营的疏漏已现，那队可疑的送炭商队里，到底藏没藏着血煞盟的人？
他们入城后，又会直奔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