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在家沉静了几日,一边打理着网店的琐事,一边将府中事务料理得井井有条。
这日天朗气清,日头不烈,还有微风拂过,齐禹便陪着她到城外马场散心。
小红一见主人翻身上鞍,早已兴奋地刨着蹄子,鼻息间喷出阵阵白气,似是急着要撒欢儿。
两人并辔行了半晌,渐渐远离了人声,齐禹正指着远处的枫林说笑,怀清却忽然勒住缰绳——前方岔路口的树荫下,隐约立着一男一女。
她与齐禹对视一眼,默契地调转马头,想从另一侧绕开。
可刚走出几步,一阵风卷着话语飘来,怀清耳力向来敏锐,竟清晰地辨出了那声音。
“……付尚书那边已无转圜,安王倒是蠢得很,还在盯着科场那点事。”是贤王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轻慢。
紧接着,一个柔媚却藏着锋芒的女声响起,正是秦如霜:“殿下何必急着撇清?付尚书手里的东西,若能拿到,安王的把柄不就也攥在咱们手里了?”
马蹄踏过碎石的轻响掩不住两人的对话,怀清指尖在缰绳上轻轻一收,与齐禹交换了个眼神——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这么说,秦如霜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怀清压低声音,眉头微蹙。
她原以为秦如霜是安王安插的人,如今听这对话,竟是倒向了贤王。
齐禹目光沉了沉,这女人不简单。
话音刚落,便听那边传来秦如霜带着几分娇柔的声音:“为了殿下,如霜什么都愿意。”
紧接着是衣料摩擦的轻响,想来是靠进了贤王怀里。
后面的声响渐趋暧昧,怀清耳尖一热,忙扯了扯齐禹的衣袖,低声道:“走了走了,再听下去怕是要长针眼。”
两人催马绕远,小红似也懂了什么,蹄子踏得飞快。
跑出一段路,怀清才松了口气,回头望了眼那片树林,忍不住嘀咕:“说起来,这贤王也真是……自己的女人,先前竟能舍得送到安王身边。”
齐禹勒住马,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淡笑道:“皇室子弟的情分,从来都掺着算计。他舍得放出去,自然是笃定能收回来——何况,秦如霜这颗棋子,可比寻常女子锋利多了。”
“再者,成王败寇,真到了那一步,天下女子任他挑选,又何患没有美人在怀?”齐禹语气平淡,却道尽了其中的凉薄,“秦如霜在他眼里,怕也只是枚用着顺手的棋子,动情是真,但若有朝一日碍了路,舍弃起来也未必会犹豫。”
怀清望着远处天际的流云,轻轻“嗯”了一声。
风拂过耳畔,带着草木的清气,却吹不散方才那几句对话里的算计与敷衍。
这深宅朝堂里的情分,果然多是镜花水月,看着热闹,实则脆如薄冰。
两人策马往回走时,运气竟格外好——回程途中,齐禹一箭射中了一头壮鹿。
又将之前收进空间的野狼拿出来一只。
回到马场别院,春音带着下人们忙着支起烤架处理鹿肉,油脂滴落炭火的声响混着肉香漫开来,热闹得很。
齐禹却取了匕首,就在院中央的石台上处理那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