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头面他见过,其制作工艺尤为精致细腻,几乎采用了金银器制作中的镶嵌、锤鍱、焊接、抛光等一切工艺手段,堪称巧夺天工。
整套头面一共是6件,一件挑心、一件顶簪、一件分心、两件掩鬓、一件钗簪。每件首饰上均镶嵌有玲珑剔透的红宝石、蓝宝石,部分还有碧玺、猫睛石、紫水晶,精巧华美。
金丝如流水般编织成凤凰展翅的磅礴之姿,九颗鸽血红宝石嵌作凤目,灼灼生辉。尾部三尺东珠流苏摇曳生姿,行走间恍若云霞坠地。
更惊人的是,这些红宝皆采自矿脉最深处,血色浓郁如凝血,通透恰似琉璃,绝非珍宝阁那些凡品可比。
怀清起身推开雕花窗棂,月光倾泻而下,将她鬓边玉簪镀上一层冷芒。
远处灯火阑珊,却不及她眼底迸发的精光炽热。
真正的美玉,从不在山水间堆砌精巧,她望着夜色喃喃低语,声线里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而在能让天下人俯首称臣。
正缓缓拉开最惊心动魄的帷幕窗外夜色如墨,却掩不住她眼底迸发的精光——这场以玉为刃的商战,真正的杀招才刚刚出鞘。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浸透天际,她指尖划过空间纹路,下一秒便出现在国公府深处的致远轩。
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轻晃,映着廊下齐禹倚栏而立的身影——那袭玄色锦袍上暗绣的螭纹,在烛火中泛着冷光。
今日她故意放出风声:玉山子虽好,终究不适合婚嫁吉庆,珍宝阁若想用玉山子与玉琳琅一争高下,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今日放出去的话,珍宝阁该坐不住了。她指尖摩挲着青玉护甲,若想在这场竞争中胜出,势必要更换镇店之宝
齐禹眉峰微动,执起案上茶盏:你笃定他们会换?
楚王恨你入骨。她垂眸望着杯中沉浮的茶沫,断腿之仇如附骨之疽,对他来说,剜肉剔骨都嫌不够。
等等,不是我们一起结的仇?齐禹突然轻笑,打断她的话。
我顶多让他咬牙切齿。她斜睨过去,笑意轻颤,你在楚王心里,怕是连挫骨扬灰都不足以解恨。
夜风卷着竹影扑进窗棂,将烛火摇晃得明灭不定。
她敛了笑意,指尖叩着檀木桌面:国公府置办聘礼声势浩大,以楚王睚眦必报的性子,不从中作梗已是怪事。珍宝阁的镇店之宝,他又岂会轻易相让?楚王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其中必有蹊跷,要么是想借机宰一刀,要么...话音戛然而止,那双丹凤眼浸着寒星般的冷光,背后藏着更阴毒的算计。
以己度人,她深知若是自己恨透某人,必然不会让对方好过,又怎会送上好的聘礼?
齐禹摩挲着杯沿的暗纹,忽然抬眼:明知有诈,为何还让玉琳琅正面迎敌?
她忽而展颜,那抹笑却未达眼底,宛如腊月红梅覆着薄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布下天罗地网,我自有破局之法。
廊外风声骤起,将这话尾的余韵卷得七零八落,却在夜色里凝成锋芒暗藏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