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考生家长,怀清心中同样紧绷着一根弦。
十年寒窗苦读,可不就是为了考场上这最后的拼搏?
这般心境,倒也让她对往昔那些高考家长的焦灼感同身受。
正思忖间,身旁的春音已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絮絮叨叨讲起考场外的奇闻轶事:“姑娘,你可听说了?前日放榜,竟然有人被榜下捉婿了!”
怀清手中的帕子不觉攥紧,急声打断:“且慢!你方才说榜下捉婿?”
“正是!”春音压低嗓音,神色透着几分神秘,“那第二名应天赐,生得面如冠玉、风姿卓然,放榜当日就被平阳郡主的侍卫径直抬进了赵王府。”
怀清轻晃手中茶盏,琥珀色茶汤泛起细密涟漪:“那平阳郡主向来自恃清高、眼高于顶,怎会如此迫不及待?”
“姑娘有所不知。”春音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先帝年间,朝阳郡主也曾在榜下抢亲。当年她亲率侍卫围住放榜处,硬生生将新科进士何文英绑回了郡主府成就了一段榜下捉婿的佳话。哦,那何文英,就是这次主考官何太傅哦!”
怀清摩挲着茶盏上的纹路,陷入沉思。何太傅朝阳郡主这事好像齐禹说起过,不过他没说何太傅是被榜下捉婿的。
而,现如今这场两日前的闹剧究竟会如何收场?
应天赐是屈从于郡主的威压,还是另有转机?
她心中满是好奇,更别提素来八卦的春音了,只见那丫头咬着下唇,眼神中写满纠结与急切。
“去吧,仔细探听。”怀清轻拍春音手背,“我还等着听这场好戏的结局呢。”
话音未落,春音已提着裙摆,如一阵风般消失在回廊尽头,唯有檐角铜铃在晚风中叮当作响。
“姑娘,您也太惯着她了。”春知忍不住嘀咕。
“我既有能力,自然要护着她。”怀清轻叹,“春知,莫要太过苛责。”
她深知春知性格清冷,对自己纵容春音四处打听消息的做法颇有微词,可她也有自己的考量——春音虽身为奴仆,却始终保持着开朗直爽的性子,这般纯真难得,她又怎忍心让其改变?
“你亦是如此,不必时刻紧绷着神经,偶尔放松些又何妨。咱们开心快乐过一天,没事的,出不了大问题!”
却不想她这个乌鸦嘴,一语成谶,春音竟因八卦遭了毒手。
“谁打的你?”怀清劝慰道。
可怜见的,只见春音嘴角淤青一块,连最爱的糖葫芦也都无法入口,嗯,嘴疼张不开嘴!
春音眼泪汪汪委屈巴巴地望着怀清:“姑娘,我不过是路过听了一耳朵,他们就动手打人……”
“听了何事?”怀清神色凝重。
“他们在议论平阳郡主被拒的事。”春音小心翼翼道,“那应天赐说自己在乡下已有发妻,不敢耽误郡主,求她成全。平阳郡主好不容易放下身段行此抢亲之事,却落得这般结局。更要命的是,应天赐的夫人还找上门来要人。郡主再跋扈,也不可能给人做妾,最后只能放人。可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为着皇家颜面着想赵王府不准人议论此事,他们见我听见了,怕我去告状,就……就威胁打了我!”
怀清一时语塞,苦笑道:“真该收回我那句‘出不了大问题’的话。”
平阳郡主丢了面子事小,皇家颜面受损事大,自然不许人大厅广众谈论,更何况被当成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俩人胆子不小,她的丫鬟胆子也不小,啥八卦都听!
“姑娘,还有件事……”春音欲言又止。
“何事?”怀清心下一沉。
“茶楼里都在传楚王……不举的秘闻。”
“咳咳咳!”怀清惊得险些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