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辞接过叶子,指尖轻轻拂过叶纹,目光落在她带笑的眉眼上,柔声道:“再好看的叶子,也不及你半分。”沈知意脸颊微红,轻轻撞了他一下,眼底却满是笑意。
两人走到寺中凉亭坐下,刚要说话,就见一个小沙弥捧着茶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被禁足三月后,难得获准出门的瑞王(已降为郡王)。
瑞王穿着素色常服,神色比从前沉稳了许多,见了谢晏辞与沈知意,愣了一下,随即走上前道:“谢大人,谢夫人。”
谢晏辞起身行礼,语气平和:“瑞郡王。”沈知意也跟着颔首问好。
凉亭内一时安静,瑞王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忽然叹了口气:“从前是本王糊涂,也不知怎的总想着争一时长短,反倒做了不少蠢事,幸好没有酿成大错,如今想来,安稳度日,才是难得。”
谢晏辞闻言,微微挑眉,却没多说什么——瑞王如今的态度,倒比从前通透了些。
瑞王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识趣地离开了,沈知意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他好像变了不少。”
“经了些事,总会明白些道理。”谢晏辞握住她的手,“咱们不管旁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两人在寺中待了半日,夕阳西下时才动身回府,刚到门口,就见管家笑着迎上来:“公子,夫人,苏姑娘派人送了封信来。”
谢晏辞接过信,展开一看,是苏景妧的字迹,字里行间带着几分洒脱:“谢郎沈娘,见字如面,闻你二人琴瑟和鸣,甚慰,我已至江南,此处烟雨如画,与京城景致大不相同,往后山水相隔,不必挂怀,愿你二人岁岁安澜,烟火常暖,苏清鸢书。”
沈知意凑过来看完信,笑着说:“清鸢倒真是自在,四处看风景去了。”
谢晏辞将信收好,牵着她走进府中,院中灯笼已亮起,暖黄的光映着满院花草,一派温馨。他看着沈知意的侧脸,轻声道:“她有她的江湖,我们有我们的安稳,这样很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来年春日,谢晏辞因漕运有功,被皇帝升为户部侍郎,沈知意也怀上了身孕,太傅府上下都喜气洋洋。
这日,沈知意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晒太阳,手里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谢晏辞坐在一旁,为她剥着橘子,时不时叮嘱:“慢些吃,别凉着。”
沈知意笑着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说,清鸢现在在哪里?会不会也在看春天的花?”
谢晏辞将剥好的橘子递到她嘴边,笑道:“或许在江南看桃花,或许在塞北看杏花,不管在哪里,她定是快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