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瑄大声命令。稀疏的箭雨射向宣武军,但骑兵们身披重甲,箭矢射在甲胄上,发出一阵令人绝望的“叮当”声,根本无法阻挡这股钢铁洪流。
“轰!”
两军相撞的瞬间,仿佛天地都为之震颤。
朱珍的骑兵凭借着速度、冲击力和装备的绝对优势,硬生生地凿穿了泰宁军的前阵。长矛折断,盾牌破碎,泰宁军的步兵如同被飓风卷起的稻草,血肉横飞。
朱珍本人身先士卒,手中战刀挥舞,每一次劈砍都伴随着一名敌军的惨叫。
他指挥骑兵以最野蛮的方式,将泰宁军三部人马彻底分割开来,使其无法互相支援。
朱瑄、朱瑾兄弟在混战中被卷入最残酷的绞杀。
他们奋力抵抗,但面对宣武军精锐骑兵潮水般的攻击,很快就陷入了重围。
周围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染红了他们的战袍。
朱珍的战术核心是击溃。
他命令骑兵不断冲击,不给泰宁军重整旗鼓的机会。
在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的厮杀后,泰宁军的阵线彻底崩溃,士卒们丢盔弃甲,向四面八方逃散。
最终,朱瑄、朱瑾兄弟在亲兵的拼死掩护下,才得以带着少数残兵败将,浑身浴血地突围而出,向东仓皇败退。
泰宁军三万主力,一战折损过半,军械粮草尽失。
朱瑄、朱瑾兄弟的救援,不仅没有救到时溥,反而彻底断送了泰宁军的未来。
……
泗州陷落的消息传到钟离,守军最后的希望破灭。
符离城内,时溥在绝望中等来了朱瑄、朱瑾兄弟惨败的消息。
他最后的希望,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了。
他派出使者,向败退的朱瑾求援。
然而,朱瑾的使者带来的,却是泰宁军已无力再战,只能自保的悲惨回复。
符离城头,刘知俊看着远方宣武军的旗帜,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朱温大军即将抵达。
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对盟友的愤恨和对命运的不甘。
“朱瑄、朱瑾!你们集结大军,便是为了送死吗?!”
他知道符离守不住了。
当夜,刘知俊召集最后忠于自己的三百死士。
“弟兄们,城守不住了。时帅待我不薄,我不能坐视不理。”他声音沙哑而坚定,“我们北上突围,将徐州的消息传给忠义军节度使彭城郡王李烨,让他知道南方的惨状!”
他在城中放起大火,趁乱向北门突围。
宣武军猝不及防,被他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朱温在高处遥望,并未下令全力追击。
敬翔不解。
朱温冷笑:“一个没了牙的老虎,让他逃吧。他逃回北方,正好可以把我的威名和时溥的惨状传给李烨听。我要让李烨知道,他那些所谓的盟友,不过是一群草包,他一个都救不了!”
符离陷落,刘知俊北逃。
徐州城彻底暴露在宣武军的兵锋之下,成为一座等待被宰割的孤城。
所有的噩耗,泗州陷落、钟离城破、朱瑄朱瑾惨败、符离失守、刘知俊失踪,如同雪片般飞入徐州节度使府。
时溥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全都完了……”
时溥的爱妾刘夫人端来一杯酒,眼中含泪,轻声说道:“节帅,城外朱温派人传话,说只要您开城投降,可保您全家富贵……”
时溥猛地抬头,眼中射出疯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