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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卢瑭决死,同州夜变(2 / 2)

“召集诸将。” 卢瑭的声音带着决绝。

半个时辰后,中军帐内,蔡州军将领们看着地图上标注的联军布防,个个面色凝重。

卢瑭指着尉氏城西的一片开阔地:“明日拂晓,全军出击。左路五千骑兵、一万步军攻泰宁军,右路一万步兵袭朱瑄的天平军,中军两万主力随我直扑时浦的感化军和宣武军。”

“将军,” 张先犹豫道,“联军兵力占优,主动出击怕是……”

“不主动出击,就是等死!” 卢瑭打断他,“只要咱们冲散两翼,就能合围中军。告诉弟兄们,破了联军大营,里面的粮草随便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将领们的眼中顿时燃起凶光。

卢瑭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掠过一丝悲凉,若不放手一搏,蔡州军连回师的机会都没有。

......

同州城的三更天,梆子声刚落,田令孜的府邸就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

静难军的喊杀声撞在朱漆大门上,震得门环嗡嗡作响。

田令孜听见动静猛地回头,紫袍下的手瞬间攥紧。

“公公!静难军反了!”亲卫连滚带爬地闯进来,甲胄上插着一支箭,“朱玫说您谋逆,已经围了府邸!”

田令孜猛地将玉扳指摔在地上,他尖声道:“废物!神策军呢?让他们杀出去!”话音未落,院外传来轰然巨响。

他踉跄着钻进内室的密道,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神策军亲卫确实悍勇,依托院墙射箭投石,静难军攻了三次都被打退,但朱玫下了死命令,撞车撞得更猛了,门板的裂痕越来越大。

密道尽头是后院的假山,田令孜刚探出脑袋,一支冷箭就擦着他的发髻钉在石壁上。

他吓得瘫坐在地,抬头看见一个身披明光铠的年轻将领,一个他平时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下级军官。

“田公公别怕。”王建突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甲胄碰撞的声响里带着奇异的镇定,“末将是左厢都头王建,已在此等候多时。”

田令孜懵了,他看着王建身后的三十名亲卫,个个黑衣黑甲,腰间别着短弩,显然是早有准备。

“你……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残烛,以为这又是一场新的背叛。

“救您出去。”王建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朱玫和李昌符要献您给李克用邀功,末将受您提拔之恩,愿护您杀出重围。”

他起身时,顺手拔下石壁上的箭,“从后门走,末将的人已买通了城门守卒。”

田令孜这才看清,王建的左臂缠着染血的布条,显然刚经历过厮杀。

他此刻顾不上细想,连滚带爬地跟着王建往后院走,穿过火海时,神策军的惨叫声刺得他耳膜生疼,那些他用重金养的死士,此刻正在为他陪葬。

“公公低头!”王建突然将他按在廊下,三支火箭擦着房檐飞过。

他反手从亲卫手中夺过马槊,大喝一声冲出去,槊尖穿透一名翻墙而入的静难军士兵,顺势一挑,将尸体甩向人群,“跟我杀!”

三十名亲卫如狼似虎地跟上,短弩齐发,瞬间放倒一片。

王建的马槊使得极快,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猛虎下山,静难军的士兵根本近不了身。

他故意将厮杀声弄得极大,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同时对亲卫使了个眼色,两人护着田令孜,从偏门溜了出去。

城门的门卒果然收了好处,见王建的令牌立刻放行。

王建杀到门边,肩上已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却浑然不觉,一把将田令孜推上备好的快马:“沿着官道往长安跑,末将断后!”

田令孜紧抓缰绳,看着王建转身冲入追兵,亲卫们组成人墙,用身体挡住箭雨。

这个平时不起眼的都头,此刻竟比那些高谈阔论的节度使可靠得多。

黎明时分,王建带着残部追上田令孜。

他的明光铠被血浸透,左臂的伤口用布条草草包扎。

“公公,静难军的追兵被甩开了。”他递过一块干粮,“前面就是华州地界,过了就安全了。”

田令孜接过干粮,看着这个浑身是伤的年轻人,突然老泪纵横:“你这孩子……我平时待你平平,你却……”

“公公提拔末将从普通士卒到都头,已是天恩。”王建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精光,“乱世之中,能得公公信任,是末将的福气。”

田令孜被这话戳中了软肋,他一把抓住王建的手:“好孩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义子!到了长安,我让你做神策军大将军,统领五十四都!”

王建立刻叩首,额头撞得地面咚咚响:“谢义父!”

心中却冷笑。

神策军大将军?

乱世之中,兵权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可靠。

他望着远方的长安,暗道自己这一步棋押对了,田令孜这颗烫手山芋,此刻成了他攀龙附凤的最佳阶梯。

两日后的长安紫宸殿,田令孜跪在地上,哭诉着同州的背叛。

“陛下,李克用狼子野心,朱玫李昌符助纣为虐,长安危在旦夕!快移驾蜀中吧,那里有陈敬瑄镇守,万无一失!”

唐僖宗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这个年仅二十岁的皇帝,经历过黄巢之乱的逃亡,眼神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

“移驾蜀中?”他突然笑了,声音很轻,却让田令孜浑身一僵,“朕十八岁那年逃到成都,田公公忘了?”

田令孜抬头,看见皇帝眼中没有了往日的顺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

“够了。”唐僖宗站起身,龙袍拖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朕是大唐天子,不是只会逃跑的懦夫。李克用要清君侧,就让他来。朕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踏破这朱雀门!”

田令孜看着皇帝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他一直以为这个皇帝是自己掌中的傀儡,却忘了,龙椅上坐的终究是龙,哪怕暂时蛰伏,也有露出獠牙的一天。

他踉跄着退出大殿,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觉得,自己精心编织的权势网络,或许真的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