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川带回的消息，像一块寒冰投入了刚刚因拒绝资本而士气高昂的团队心中。
顾延舟这一手，不可谓不狠辣。
他不再直接拉拢苏想，而是选择支持她的对手，用资本的力量，去加固那道阻隔在【星图】前方的、名为主流与权威的高墙。
“妈的！这姓顾的居然跑去给我们添堵！”
周炽气得一脚踹在旁边的废旧机箱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王琳忧心忡忡：
“如果吴工那边得到了寰宇的大笔资金支持，他们的项目进度肯定会加快，到时候……我们这点微弱的进展，就更没人看得上了。”
“而且，”
赵河补充道，
“我听说部里正在讨论下一个五年计划的重点超算方向扶持，如果吴工的项目被资本背书，加上他本身的权威……
那我们【星图】可能连上会讨论的机会都没有！”
压力如山般袭来，比之前的物资匮乏更让人窒息。
这是一种体系内的、规则层面的挤压，让人无处着力。
陈知行一直沉默着，此时他走到那张画满架构图的小黑板前，拿起粉笔，在【星图】旁边，重重地画了一个代表吴冬明传统超算升级项目的方框，
然后在两者之间，画上了一个巨大的、倾斜的箭头，指向【星图】，旁边标注了“资本”、“权威”、“资源”等词汇。
形势图，一目了然，敌我力量悬殊得令人绝望。
“慌什么？”
李泽川嗤笑一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他走到陈知行旁边，拿起另一支粉笔，在那个巨大的箭头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却异常尖锐的钉子，
“他们有资本堆出来的巨舰，我们就有能扎穿船底的钉子。”
他看向苏想，眼神里闪烁着惯有的、带着点邪气的光芒：
“想想，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钱和资源的事，我来想办法。
他顾延舟能找吴冬明，我们就能找别的路。”
苏想的目光从那个代表困境的示意图上移开，看向李泽川，看向周炽，看向陈知行，看向周围每一张年轻而紧绷的脸。
她走到小黑板前，伸手，缓缓地将那个代表压迫的巨大箭头，从中间擦去。
“他们的路，让他们去走。”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定鼎乾坤的力量，
“我们的路，我们自己闯。”
她转身，面向团队，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剑：
“资本可以加速，但无法决定方向！
权威可以认可，但无法定义未来！
他们越是试图用资源和旧规则来挤压我们，就越证明我们选择的这条路，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她的话，像强心剂，注入了每个人的心脏。
“李泽川说得对，我们有我们的钉子。”
苏想的目光落在原型机那再次亮起的、代表着某个微小模块测试通过的绿色指示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