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他话锋一转。
“不愿为奴者，现在可以站出来。我墨家不强人所难，会发给你三天的干粮、一把柴刀，任你离去。从此与我落雁谷再无瓜葛。但若日后让我在山中再见到你为非作歹，定斩不饶！”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
有活路！
而且，不是一辈子为奴，只要干满三年就有机会重获新生！
这对于已经绝望的他们来说，不啻于天籁之音。
几乎没有人犹豫。
“我愿意！我愿意当苦役！”
“谢墨先生不杀之恩！”
呼啦啦一下，所有人都叩拜了下去，山呼海啸。
有几个刺头自视甚高，不愿受此屈辱，选择了拿干粮离开。
墨宁轩也并未阻拦。只是在他们转身离去时，墨清楠的精神印记已经悄无声息地烙在了他们身上。
这些人将成为最好的鱼饵，去探一探这片深山里还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
一场足以颠覆落雁谷的危机，被墨宁轩用雷霆手段化解于无形。
不仅如此，他还凭空多出了六百多个廉价劳动力。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场公开审判和纳降，他在所有谷民和降卒心中立起了一面旗帜。
一面写着“墨”字、赏罚分明、威严与仁德并存的大旗。
傍晚时分，墨怀鑫独自坐在山崖边，擦拭着他那把沾了血的刀。
他杀人了。
不是在混乱的战场上，而是亲手下令，斩杀了七十多个已经投降的俘虏。
尽管知道那些人罪有应得，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依然萦绕在他的鼻尖，挥之不去。
殷素走到了他的身后。
“在想什么？”
墨怀鑫没有回头。
“祖母，我是不是很冷血？”
殷素在他身边坐下，看着远方的落日。
“你斩的是恶，护的是善。这不是冷血，是担当。”
“一个合格的领袖，手上必须同时握着剑与犁。剑，用以斩除荆棘，护卫家园；犁，用以开垦土地，滋养万民。”
“今日，你父亲让你握住了剑。”
殷素的语气很平静。
“等你什么时候能坦然地看待这把剑上的血，你就真正长大了。”
墨怀鑫沉默了许久，然后，他收起了刀，站起身。
“祖母，我明白了。”
他的脸上稚气褪去了许多，多了一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就在这时，一名墨卫匆匆跑来。
“少主！主上让您过去！在清点战利品的时候，发现了大家伙！”
墨怀鑫精神一振。
“大家伙？”
当他跟着墨卫来到谷中最大的那片空地上时，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睁大了眼睛。
三十架通体由坚铁和硬木打造的巨型弩床，狰狞地排成一列。
每一架都需要数人合力才能操控，那粗如儿臂的弩箭，仅仅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破山弩……”
墨怀鑫喃喃自语。
这就是蝎子王准备用来轰开谷口的重器！
如今它们成了落雁谷的战利品！
有了这些东西，落雁谷的防御将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除了破山弩，还有堆积如山的兵器铠甲、近千匹神骏的战马，以及从柳无踪帅帐中搜出的几大箱金银珠宝。
这是一笔足以让任何势力眼红的巨额财富。
谷民们围在周围，发出阵阵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