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某些伤口的溃烂速度正在减缓。
这不是治愈,而是以能量强行维系生命活性。
只要持续吞噬,他就能撑下去。
视线忽然定格在墙根一处腐叶堆。
一只体型较大的潮虫藏匿其中,周身泛着暗青色光泽,显然已在阴湿环境中存活许久。
它的生命力,远超之前那些微小昆虫。
林风屏住呼吸。
他知道,这是目前窝棚内最优质的目标。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颤抖却不退缩。
距离尚有一寸,他不敢贸然惊动对方。
必须一击必中。
他调整角度,等待时机。
腐叶微微晃动,潮虫探出身子。
就是现在。
指尖迅速贴上其背部,意念爆发。
“吞噬!”
强烈的吸力骤然释放。
潮虫剧烈扭动,外壳崩裂声清晰可闻。
一股粗壮如针线的暖流猛然注入经脉,直冲丹田。
林风闷哼一声,胸口如遭重锤,眼前发黑。
负荷过大。
这具身体承受不住如此突兀的能量冲击。
但他没有松手。
反而死死压住潮虫,持续抽取。
他知道,错过这次,可能再难遇到如此高能量的小型生物。
宁可冒险,也不能停下。
暖流越来越强,丹田处那个微弱的漩涡竟开始加速旋转。
一股奇异的灼热感自腹中升起,仿佛有炉火被点燃。
混沌熔炉初次显现雏形。
能量在其中被压缩、提纯,杂质以黑烟形态从他七窍排出。
虽然过程痛苦,但效率远超自然吸收。
三息之后,潮虫彻底消失。
林风猛地抽回手,大口喘息。
额头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但双目却亮得惊人。
他活下来了。
而且,不再是被动等死。
他抬起手掌,凝视指尖。
那里没有任何异样,却仿佛蕴藏着吞噬万物的深渊。
窝棚依旧破败,寒风依旧刺骨。
但他的眼神变了。
从麻木绝望,转为清醒而冷酷的饥渴。
他趴在地上,目光如鹰隼扫视每一寸角落。
还有没有?
有没有更多?
他的耳朵捕捉到细微振翅声。
抬头望去,天花板裂缝间,一只蜘蛛正缓缓垂落丝线,悬在他头顶上方。
窝棚外,贫民窟的夜色正浓。
低矮的铁皮屋连成一片,昏黄的灯光在远处零星闪烁。
污水沟横贯巷道,散发出腐臭气息。
偶尔传来醉汉的怒骂与狗吠,又被风吹散在黑暗里。
这里没有秩序,没有怜悯,只有生存与死亡的无声交替。
而此刻,林风正悄然改变自己的命运轨迹。
每一次吞噬,都是对死亡的抗拒。
每一次呼吸,都在重塑他对力量的认知。
他开始思考,这种能力是否有极限。
是否可以吞噬更大的生命?是否能恢复伤势?甚至逆转体质?
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如同黑暗中逐渐点亮的星火。
他不再只是苟延残喘的流浪者。
他是猎食者。
是这片废土中悄然觉醒的掠夺者。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翻盘。
只要还能吞噬,他就永远不会真正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