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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约or国际?交给人民!(2 / 2)

“如果说保加利亚现在背后能站着谁。”她指向地图上一黑一白两个地方,“德国,和奥地利。”

“但它们不都……”艾蕾看着薇薇安指着的两个国家,突然明白过来。

“对,没错。”薇薇安面色总算沉静下来,“德国目前还身处经济危机中无法自拔,根据情报局最新消息,社民党有意向向容克征税,双方必定产生激烈对弈,这个档口,他们管不了保加利亚。至于奥地利……”

“奥匈的内战啊……”路易应和道。

夏尔低沉而平稳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稍稍向前倾身,修长的手指在膝上轻轻交叉:“即使如此……主席,贸然干涉希腊同志内部决策的危险是显而易见的。无论结果如何,最终招来的只有怨言。但完全放任……在当前国际环境下,风险系数过于巨大。我们需要……”他沉吟着寻找最精确的表达,“一个能够平衡各方立场,又能坚守我们原则的清晰信号。”

玛格丽特的笑意尚未完全收敛,却在夏尔话音落下的瞬间,如同被春风吹散的薄雾,渐渐收敛起轻松的神情。室内再次陷入沉静,只剩下窗框切割光影,在地板上缓慢而无声地移动。

路易眼中调侃的光芒淡去,薇薇安脸上的红霞消退,艾蕾收起笑容,重新挺直了小小的肩背,所有人都注视着玛格丽特。那双明亮而理性的眼睛里,翻涌着深思的波澜。

“我明白你们所有人的意思。”她清晰地开口,声音不再带有任何玩味,平静得像初春解冻的湖面,底下却有深沉的意志在流淌。

“艾蕾的希望无错,夏尔的顾虑合理,路易的提醒……”她目光扫过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嗔怪,“虽然总喜欢说怪话,但也算实在。至于薇薇安……”她顿了一顿,声音格外温和了些,薇薇安的耳尖又难以抑制地红了起来,“分析的非常不错。”

她离开办公桌后舒适的高背椅,站起身来注视着面前的巨大地图,目光逡巡在那些纠缠不清的国境线上。“但问题的核心不在这里。”她倏然转过身,目光变得异常锐利,扫过所有人的脸,“无论依赖,还是诱惑,都不是最重要的砝码。最关键的是——希腊是希腊人民的希腊!”她的话语像一把淬火的银刃,骤然切开办公室里的犹豫氛围。

“他们是主权者,是自己命运唯一的抉择者!”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带着绝对不容置疑的分量,“要不要为了马其顿和多布罗加去打一场凶险的战争?要不要暂时与旧世界达成和解?”她的语速慢了下来,如刻石凿字般清晰有力,“——必须也只能由希腊人民决定,通过他们自己的思考,他们自己的行动!”

这个斩钉截铁的核心观点抛出后,玛格丽特仿佛拂去了眼前最后一层薄雾,眼神刹那间变得澄澈通透,先前那种复杂的权衡几乎消失不见。她回到桌前,十指指尖习惯性地相对,稳稳支撑在桌面上。

“所以,”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明快节奏,“回复很简单:尊重希腊人民的选择。他们如果决定暂时加入贝尔格莱德条约,集中力量共同对抗保加利亚这个最大威胁,那就加入;如果能在战后达成目标……”她微微点头,“那是伟大的胜利果实。至于战后,是选择深化与第三国际的联系,还是暂时观望?那时,再由希腊人民根据那时的情况判断——由他们自己决定下一步的方向!”

她站直身体,迎着所有人投来的目光——路易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赞赏,夏尔带着深邃的思索,艾蕾像被点亮般雀跃,薇薇安则是混合着敬佩和某种更复杂情绪的凝视。

“我们要始终记住,”玛格丽特最后补充道,语气坚定如同敲响一记不可更改的定音鼓,“公社是革命的向导,是革命伙伴们的协助者,绝非高高在上、要求所有人必须亦步亦趋的‘社会主义家长’。”她微微扬起下巴,那份属于年轻领袖的锋锐清晰无比,“真正的社会主义,从来诞生于人民的自主选择和实践之中。”

“好!”艾蕾几乎是跳着喊出来,双掌激动地拍了一下,“就得这样!这才对嘛!”

夏尔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眼中疑虑缓缓褪去,代之而起的是一种由衷的信服:“思路清晰,主权立场坚定。主席,这份回复既能避免直接干预的陷阱,又为我们后续的行动奠定了基础。非常务实。”

路易走到玛格丽特身边,很自然地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豪笑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愧是咱们的主席!这把尺子量得准!这烫手山芋算接住了,而且处理得挺漂亮。不过嘛……”他语气一转,带着惯有的调侃,“您那句‘绝非社会主义家长’,怕是有人听了更要睡不着了哦?”

玛格丽特佯怒地白了他一眼:“他们睡不着,是好事!正好清醒清醒脑子。”随即她也笑了,办公室里沉重的氛围被彻底打破。

她转身走向窗边。此时夕阳的光芒已带上了金红,温柔地涂抹在她年轻而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窗外,公社总部的大门外,巴黎的日常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运送文件的自行车穿梭其间,工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步履铿锵有力;远处街角,几名年轻人正围聚在一起热烈讨论着什么,手臂挥舞出激昂的弧线,宛如城市永不停歇的脉搏。

“你们看,”玛格丽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信,“只有真正相信人民有力量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才能看到这样的力量。”晚风拂动她的发梢,那双明亮而笃定的眼睛映照出窗外那片充满生机的红色大地,“那是任何地图和条约都无法画出的——人的伟力。”

薇薇安悄然向前一步,恰好站在玛格丽特侧后方的位置,隔着一点距离。她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凝望着阳光下玛格丽特那明亮锐利的侧脸轮廓和脖颈柔韧的线条,那双眼睛里跳动着她自己也无法完全言明的、深邃而复杂的光亮。

窗外那片燃烧的夕阳将这一刻拉得很长,无声地覆盖着办公室内每一个选择过后的平静时刻。

会议散去,办公室里只剩玛格丽特和沙沙作响的钢笔书写声。门被轻轻推开,路易悄然走近。他侧身靠在堆满文件的桌边,深邃地看向她:“那句‘绝非社会主义家长’,”他轻声说,尾音压低如同耳语,“肯定会在某些角落掀起波澜。”他刻意加重了“某些角落”几个字。

玛格丽特停下手中的笔,扬起脸,嘴角弯成一道了然又略带锋利的弧线。“路易同志,”她将手肘撑在桌面,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声音又轻又稳,“那点儿波纹总比现在这潭看似平静的死水强。藏着掖着,以为别人听不出那些弯弯绕?”

“干脆挑明了讲——社会主义要的是同志,不是‘唯唯诺诺的乖孩子’。要谈革命立场,咱们随时敞开大门谈;想暗戳戳搞那套等级旧货色的……”她眼神锐利地一闪,“就别怪我们的红旗扫得他们无处落脚。”窗外的天光渐渐转暗,唯有她眼底深处那簇坚定的火焰,在暮色中异常明亮地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