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着照片里的男人。只见他正用戴白手套的手指点着匈牙利地图,似乎在谋划着什么。玛格丽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突然拿起剪刀,毫不犹豫地扎进了照片上那只手套。
我喜欢这位先生。她搅动着咖啡,所以……传令尼斯港,给匈牙利人的军火船放行。
艾蕾钢笔掉在账本上:可他们还没付尾款......
所以要多塞两船武器啊。玛格丽特突然翻开《资本论》,抽出夹在里面的密电码本,等他们欠到还不起了——她撕下写着匈牙利矿产抵押条款的纸页,就该用油田抵债了。
奥托·恩德签署最后通牒时,玛格丽特正在试音室调整麦克风。她对着镀镍话筒吹气,监听喇叭里立刻传出呼啸声。像不像多瑙河的风?她笑着把抗议信叠成纸船,今晚八点准时直播。
七点五十分,匈牙利流亡学生代表闯进播音室。领头男孩的眼镜缠着胶布:法兰西真要收留我们?
玛格丽特摘下胸针别在他衣领:去圣丹尼街36号登记。她突然用钢笔戳破桌上的奥匈帝国国旗,但记住,《宣言》里说,无产者没有祖国。
八点整,红色信号灯亮起。玛格丽特展开听众来信时特意抖了抖信纸,让收音机前的听众都听到纸页哗响。里昂的纺织女工玛丽问,为什么要帮助匈牙利人?她对着话筒轻笑。
因为每个民族都有权决定命运。她沾着陶瓷粉末的手指划过地球仪,我要提醒亲爱的工友们——突然抓起裁信刀扎进地球仪,当贵族老爷们用民族主义当遮羞布时......
刀尖精准刺入维也纳位置:我们要看穿他们皮鞭上的血渍!
播音员急得在玻璃窗外比划切割手势,玛格丽特却多说了十五分钟。直到导播冲进来拉闸,她还对着熄灭的麦克风说完最后半句话:......所以巴黎公社墙永远敞开。
您疯了?导播扯下耳机,奥地利大使馆提出严正抗议!
玛格丽特慢条斯理地解开播音围巾:给他们送盒马卡龙,配方用上次匈牙利人偷走的那份。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明天开始增设斯拉夫语广播时段。
午夜的法兰西第三国际总部,玛格丽特用红铅笔圈住多瑙河流域。艾蕾递上战报时,她正往维也纳方向画爆炸标记。
奥军突破蒂萨河防线!艾蕾念到一半突然被钢笔尖抵住喉咙。
嘘——玛格丽特蘸着红酒在桌面画示意图,明天让《人道报》头版放匈牙利儿童照片,角落补条小新闻......她在红酒渍里添了几笔,就说奥地利炮兵用的是克虏伯大炮。
薇薇安抱着匈牙利难民名单进来时,玛格丽特刚好把清茶一饮而尽。她的嘴唇贴在薇薇安耳边,引得她有些脸红:给罗马尼亚使馆寄封匿名信,就说特兰西瓦尼亚油田的守军不足两个营。
凌晨三点,玛格丽特独自站在档案室。她指尖抚过标着奥匈帝国民族矛盾的档案盒,突然抽走里面泛黄的《1867年奥匈折衷方案》原件。当碎纸机吞掉哈布斯堡双头鹰印章时,她对着满室沉睡的档案柜举杯。
敬民族自决。玻璃杯映出墙上的世界地图,多瑙河流域正被新画的红色箭头切割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