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她的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因此更显真实,看看这些光——它们不是资产阶级的霓虹广告,而是刺穿资本主义长夜的真理之剑! 话音未落,十二架改装过的旧式飞艇突然掠过天际,从舱门倾泻而下的不是炸弹,而是印着三十八种语言字样的彩色传单。某张俄语传单恰好贴在玛格丽特肩头,伏特加气息的油墨令她想起莫斯科的冬夜。
归途中,路易的军大衣裹住了她冻僵的双脚。马车经过新桥时,玛格丽特昏沉沉地将额头抵在车窗上,看着公社高官们的汽车尾灯在雪地上拖曳出红色轨迹:莫里斯·多列士正在车内修改明日演讲稿,钢笔尖在车窗结霜处划出土地改革的印记;爱德华·弗拉商怀抱的法令汇编被路灯染成琥珀色,书页间夹着的铃兰标本已悄然绽放。
壁炉将《法兰西公社宪法》封皮烤出松脂香时,路易正单膝跪地解开她脚上的系带鞋。玛格丽特蜷缩在沙发里数着丝袜破洞,突然被对方指尖的老茧逗得发笑:马索·皮韦尔说你今天的即兴演说,让英国记者把要面包也要玫瑰听成了要奶油泡芙
那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她伸出脚趾戳向路易腰间的武装带,却被他突然握住脚踝。这个曾端着冲锋枪横扫杜乐丽宫的男人,此刻正用拆引信的专注神情按摩她肿胀的脚掌。
尖锐的电话铃撕裂了温暖的寂静。玛格丽特赤脚扑向橡木柜机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去年六月抢夺波旁宫电报室的场景。当陈雅裹着西伯利亚寒流的声音传来时,她手中的话筒几乎要被握出裂痕:
我们在克里姆林宫用伏特加化开墨水瓶!猜猜谁在教我跳哥萨克舞?
“哈?阿雅?!”玛格丽特震惊地说不出话,“是你吗?”
“难道还能不是我不成?”陈雅笑嘻嘻地说着,而一旁,妮可莱拉也是笑着看着她。
将电话接过后,来自巴黎的公寓的少女的震惊差点震破这位新任启蒙委员的耳朵:“你们真成功了?!!!在莫斯科???”
“等等等等,停停停,玛格丽特,你太大声了啦!”妮可莱拉有些受不了。
“哦哦哦……对不起,失态了……妮可莱拉,那恩琴呢?”
“死了啊,被我们吊死在乌兰巴托。”妮可莱拉满不在乎地说着。
“啧啧啧,真是厉害,这样的话,东方的事也成功了大半了啊……”
“对啊。”妮可莱拉笑着说,“现在马雅可夫斯基主席正在拉着陈雅她老师比拼诗词呢……哈哈哈,这就是文化人的惺惺相惜吧~”
“陈雅她老师?”玛格丽特突然想起了那个男人,虽然她在这个世界从未真正见过他。照常理讲,以她的身份也不可能对他有多重视。但作为一名穿越者,一名东方的穿越者,她自始至终都不可能忘记从湘江出来的他。
“快,让那位同志接电话!”她几乎是用最快的语速说出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