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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后宫职场:慧嫔的晋升攻略(2 / 2)

“奴婢刚从内务府回来,路上听到了些碎玉轩的闲话。”

青珊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客观到近乎冷漠的腔调,这是孙妙青最欣赏的特质——只陈述事实,不夹带情绪。

“玉答应的歌声,如今是宫里头一份的。听说那歌声能传出几里地去,碎玉轩的门窗关得再紧也挡不住。”

孙妙青笔尖一顿,终于抬起眼。

“菀嫔,又在伤心了?”

“是。”青珊躬身,“听碎玉轩的小宫女说,菀嫔娘娘把自己关在屋里练字,可那心绪,早就乱了。”

“她跟身边的宫女说,歌舞于情,自然比诗书有趣。再好的书,读熟了也会扔到一边。”

青珊顿了顿,复述着那句她觉得最关键的话。

“菀嫔娘娘还说,就好比这扇子,天热的时候爱不释手,入了秋,自然是碰也不愿碰了。”

殿内一片安静。

只有窗外偶有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宝珠在一旁听得心惊,忍不住小声道:“菀嫔娘娘这话……也太诛心了。这是在说皇上喜新厌旧呢。”

孙妙青却笑了。

那笑意很淡,甚至没有抵达眼底,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不对。”她放下笔,端起手边的温茶,指尖轻轻摩挲着瓷盏。“这不是什么诛心的话,不过是一番错得离谱的见解罢了。”

宝珠和青珊都愣住了,不明白主子在说什么。

孙妙青的目光落在自己画的那张思维导图上,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错看了最要紧的地方。”

“皇上丢掉扇子,不是因为‘秋天到了’,而是因为宫里出了玉答应这般更得圣心、更讨人喜欢的‘新人’。等你的诗词才情满足不了皇上的心意时,被冷落是迟早的事。”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甄嬛那点自伤自怜的爱情悲剧,剖析得鲜血淋漓,只剩下赤裸裸的道理。

“她的错,就在于把自己的那些伤心哀怨看得太重了。”

“哭哭啼啼、怨天尤人、伤春悲秋……这些对事情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只会让皇上更生厌烦,觉得心烦意乱。”

孙妙青呷了口茶,眼神幽深。

“一个能干的人,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应该立刻查清楚哪里出了错,赶紧想新的法子,寻找新的机会,而不是抱着旧东西不放,只知道感叹人情冷暖。”

她看向青珊,语气不容置喙。

“还有呢?淳常在近况如何?”

青珊立刻回神:“回主子,淳常在的风疾‘恰好’大安了,这两日常往养心殿跑,送些她自己做的小点心。”

“你瞧。”孙妙青嘴角终勾起一丝真切笑意,“连淳常在都知道主动出击,另辟蹊径。可昔日风光无限的菀嫔,却还在为一把过时的扇子发愁。”

何其可笑。

孙妙青重新拿起笔,在“安陵容”那个圈旁边,又画上了一颗五角星。

“去告诉陵容。”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带着执掌要务者发号施令的果决。

“她那新舞,可以准备露面了。”

“便定在中秋家宴上。”

“我要让皇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无可取代的本事。”

谢谢你,甄嬛。

孙妙青心下默念。

多谢你这份详尽又生动的失败案例。

经过这件事,我更加确信,我的路,走对了。

我将踩着你的失败,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我的巅峰。

御花园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不散皇帝心头的烦闷。

新得的玉答应歌声再婉转,也只是暂时的消遣,像一碟精致却不顶饿的点心。一静下来,脑子里盘旋的,还是碎玉轩那张含怨带愁的脸。

正心烦意乱,却见愉贵人从宝华殿的方向缓缓而来,身姿一如既往的端正,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恭敬。

“皇帝这些日子不见你,忙什么去了?”皇帝的语气有些干。

愉贵人屈膝行礼:“臣妾与敬妃娘娘一同主理宝华殿的祝祷事宜,未得空闲,不敢扰了皇上清净。”

“敬妃倒还算有空,朕见过她几面。”皇帝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愉贵人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臣妾心中总是惦记着菀嫔,除了宫中祝祷,私下里也为她那无缘的孩子诵经,只盼他能早日往生极乐,来世投个好人家。”

那“无缘的孩子”五个字,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进了皇帝心里最不愿触碰的地方。

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愉贵人仿佛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连忙告罪:“是臣妾多嘴了,宛嫔心里的苦,才是真的说不出。臣妾失言,还请皇上恕罪。”

她越是这么说,皇帝心里的那点愧疚和烦躁就越是被放大。

“辛苦你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也站不住,抬脚便走,“去碎玉轩。”

身后的总管太监苏培盛连忙提醒:“皇上,您还得去给太后请安呢。”

“朕,放心不下菀嫔。”

皇帝几乎是带着一股气冲到了碎玉轩。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往日的热情,而是一室的死寂。

“皇上万安。”流朱跪在殿外,眼圈红肿。

皇帝的步子一顿:“菀嫔呢?”

“小主……在里头睡下了。”

“她可好些了?”

流朱低下头,声音艰涩:“奴婢嘴笨,皇上进去看看便知。”

皇帝心里一沉,推门而入。内殿里没有点灯,昏暗中,只看见床上隆起一个单薄的身影,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

那姿态,不是安睡,是拒绝。

皇帝站在那里,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他是天子,富有四海,却连一个女人的好脸色都换不来。她这样不言不语,不哭不闹,比任何哭闹都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指责。

你这样放不下那个孩子,就是在怨朕!

这话在胸中翻滚,几乎要脱口而出。可看着那瘦削的背影,他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后只化作一句冰冷的吩咐。

“莞嫔既睡着了,不必告诉她朕来过。”

说完,他拂袖而去,步履比来时更快,更沉。

寿康宫里,太后正拿着剪子,慢悠悠地修剪一盆菊花。

“新得了玉答应,怎么还一脸的不高兴?”太后眼皮都未抬。

皇帝一屁股坐下,端起茶灌了一口:“儿子刚从碎玉轩回来。”

“哦?她还是那个样子,心结难解?”

“儿子不忍看她伤心,可她越是伤心,儿子就越是忍不住动气!气她,也气自己!”皇帝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烦躁。

太后终于放下了剪子,拿帕子擦了擦手,这才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这就是菀嫔的不对了。”

“身为嫔妃,一己之身的爱恨嗔痴有什么要紧?能为君上分忧解闷,才是最要紧的本分。说到底,还是你平日里太宠她,把她的性子纵坏了。”

皇帝语塞:“儿子……一直以为她是最懂事的。”

“懂事?”太后轻笑一声,“既然如此,不妨就冷着她,暂且别去看了。她若真有慧根,自己会想明白的。若想不明白,那便是你我看错了人。”

皇帝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地应了一声:“儿子也是这么打算的。等她自己什么时候想通了,儿子再去看她。”

“这就对了。”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让玉答应好生伺候着,你早些回养心殿歇着吧。”

“那儿子告退,明日再来给皇额娘请安。”

皇帝前脚刚走,竹息姑姑就从内殿走了出来,低声道:“太后,您不是挺喜欢菀嫔的吗?怎么反倒劝着皇上不去见她?”

太后拿起一颗佛珠,在指尖缓缓捻动,目光幽深。

“哀家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他这是太在意菀嫔了,所以菀嫔一伤心,他就跟着气恼。这哪里是气菀嫔,分明是在跟自己置气。”

“再让他们这么见下去,一个怨,一个气,迟早要闹出无法挽回的事来,那才是真正辜负了。”

竹息姑姑恍然:“太后还是心疼菀嫔的。”

“皇帝可以有宠爱的人,但绝不能专宠钟情于一人。”太后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会出大乱子。你看登基都要三年了,就一个六阿哥。”

“眼下年妃刚倒,菀嫔若是借此独大,这后宫的天平就歪了。”

“刚好让其他人也能有机会绵延子嗣。”

“况且,她的性子,是该好好磨一磨了。”

竹息姑姑叹服:“太后深谋远虑。”

“什么深谋远虑,”太后叹了口气,“不过是在这宫里,比旁人熬的日子更长些罢了。”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在殿外通报:“太后,隆科多大人在外求见,问候太后凤体。”

太后捻动佛珠的手指停住了。

殿内一片寂静。

半晌,她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告诉他,哀家一切都好。他是外臣,后宫不宜入内,这安,就免了吧。”

“嗻。”

竹息姑姑上前一步,轻声问:“太后……当真不见吗?”

太后闭上眼,脸上是一片挥之不去的疲惫。

“好不容易这两年,和皇帝的关系缓和了些。若是让他知道他舅舅这会儿来见我,皇帝嘴上不说,心里那根刺,就又要冒头了。”

她睁开眼,看着窗外那轮残月,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见了,又能如何呢?何苦再见。”

碎玉轩的门窗关得再紧,也挡不住秋风裹挟着萧索,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甄嬛已经不知在窗边坐了多久,久到流朱换了三回报君王。

崔槿汐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燕窝羹走进来,看着自家主子那日渐消瘦的背影,心疼得直抽。

“娘娘,您好歹用一些吧,这么熬着,身子怎么受得住?”

甄嬛没回头,声音飘忽得像殿外的落叶:“放着吧,没胃口。”

崔槿汐将碗放下,走上前,不由分说地将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娘娘若实在不想用膳,那便随奴婢出去走走。总这么闷着,人都要发霉了。”

甄嬛被她半扶半拽地拉了起来,脚步虚浮,任由她拉着往外走,眼神里没什么光彩。

秋日的御花园,菊花开得正盛。

往年多是清冷的黄、白二色,今年却不知怎么,多了许多大红、艳粉、姹紫的品种,一丛丛,一簇簇,争奇斗艳,热闹得倒像是春日里的牡丹园。

崔槿汐指着那片花海,想寻个由头让主子开口:“娘娘您瞧,今年的菊花开得可真热闹。”

甄嬛的目光扫过那些鲜艳的花朵,唇边泛起一丝冷意。

“宫里培植的东西,再名贵,也失了陶渊明篱下采菊的清冷孤傲。”她顿了顿,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风骨虽好,可这宫里的人,又有几个懂得欣赏?大抵还是越鲜艳,越热闹,才越讨人喜欢。”

这话里的刺,让崔槿汐心头一紧。

她知道,娘娘说的不是花,是人。是那歌声婉转的新宠玉答应,是这喜新厌旧的紫禁城。

“你想用这些花来警醒我,是吗?”甄嬛忽然侧过头,那双曾经灵动如今却只剩疲惫的眼睛,看得崔槿汐心里发慌。

崔槿汐连忙垂下头:“奴婢只是……随便说说。”

甄嬛没再追问,只是由着她引着,拐上了一条僻静的小路。

越走,周遭越是冷清,连宫人走动的影子都瞧不见一个。

“这是什么地方?”甄嬛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略显破败的宫院,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回娘娘,这是端妃娘娘所居的延庆殿。”崔槿汐轻声回话。

“端妃……”甄嬛默念着这个名字,她与端妃虽有书信往来,却从未真正踏足过此地,没想到竟是这般偏僻萧瑟。

崔槿汐压低了声音:“端妃娘娘身子常年不好,喜静,所以才住在这僻静处养病。奴婢听说,这几日天气转凉,娘娘的病又重了些。”

病重……

甄嬛的思绪猛地被拉回了几个月前。

“我怀着身孕时,她还特意为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亲手做了两双小鞋送来。”

那柔软的虎头鞋,仿佛还带着温度,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得她心口生疼。

她那无缘的孩子……

甄嬛深吸一口气,胸口那股郁结的闷气似乎被冲开了一丝缝隙。

她可以沉溺在自己的伤痛里,但不能忘了旁人曾给予的善意。

“如今她病着,我既然路过,便没有过门不入的道理。”

她的腰背,在不知不觉间挺直了几分,那双黯淡的眸子里,终于重新聚起了一点神采。

她看向崔槿汐,声音不大,却带着久违的决断。

“你去敲门。”

吉祥躬身行礼,声音里透着见到外人的惊讶:“菀嫔娘娘金安。”

崔槿汐上前一步,扶着甄嬛,疑惑地打量着吉祥:“你不是端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吗?怎么亲自来开门了?殿里伺候的人呢?”

吉祥侧身让开路,脸上挤出一丝苦笑:“娘娘来了就好,快请进吧。”

一踏入延庆殿,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和陈旧的霉气便扑面而来。殿内光线昏暗,陈设简单,几乎不见什么人气,冷清得像一座被遗忘的陵寝。

“这人都去哪儿了?”甄嬛环顾四周,眉头紧锁。

吉祥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了:“自从几年前娘娘大病一场,皇后娘娘体恤,说是要让娘娘静心养病,便没再让别的小主同住。后来,那些服侍的宫人,娘娘嫌人多吵闹,也都打发了。”

甄嬛心里一沉。打发了?只怕是养不起了,或是怕人多眼杂,被人拿捏了错处去。这哪里是静养,分明是圈禁。

她快步走向内殿,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盖着厚厚的被子,依旧显得单薄。

“端妃娘娘这个样子,太医怎么说?”

“娘娘说,都是老毛病,吃着从前那几味药就行。宫里事多,不好总去劳动太医。”

“胡闹!”甄嬛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病了就该求医问药,这是天经地义的!这个样子怎么成!”她转头对吉祥厉声道:“你即刻去太医院,就说是我说的,请温实初温太医来,一刻也不许耽搁!”

“是,奴婢立刻去!”吉祥得了令,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匆匆退了出去。

甄嬛又对崔槿汐吩咐:“瑾汐,端妃娘娘身边没人伺候不行,你回碎玉轩,挑个最稳妥伶俐的过来,往后就在这儿伺候着。”

安排完一切,她才走到床边,床上的端妃缓缓睁开眼,眼神浑浊,辨认了好一会儿。

“是你……怎么来了?”

“我偶然路过,听闻娘娘凤体违和,便进来探望。”甄嬛在床沿坐下,看着端妃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里一阵发酸。

“老毛病了,一到换季就犯,不碍事。”端妃说着,便是一阵压抑的咳嗽。

“身子是娘娘自己的,要好生将养才是。”

端妃的目光在甄嬛憔??悴的脸上转了一圈,声音沙哑:“许久不见,你怎么也瘦成了这个样子?身子……还好吗?”

甄嬛鼻尖一酸,垂下眼。

端妃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我身边伺候的人虽少,可这耳朵还没聋。宫里的事,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娘娘知道的,都是些皮毛罢了。”

“孩子是娘的命根子,哪怕还没出娘胎,也是心尖尖上的肉。”端妃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都砸在甄嬛心上,“你骤然失子,心里该是疼死了吧。”

甄嬛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哽咽道:“娘娘说是骤然失子,可我细想,年前便吃坏过一次药,怕是早就伤了底子……”

“那也未必。”端妃打断她,眼神忽然锐利了几分,“只怕你更伤心的,是皇上对年世兰的处置吧?”

甄嬛浑身一僵。

端妃冷笑一声:“她想效仿当年纯元皇后处置侧福晋的旧事,逼着皇上给你一个交代。“

”我还当皇上会为你处死她,可到底,皇上还是顾念着年家的。“

”依我看,年世兰那蠢货,根本没想让你真小产,不过是想借机敲打你,立她的威罢了。她若知道你真因此没了孩子,怕是比谁都后怕。这一出,不过是弄巧成拙。”

“弄巧成拙也好,有意为之也罢,”甄嬛咬着牙,泪水混着恨意,“我只恨这丧子之仇,眼下是报不了了!”

“急什么?”端妃看着她,那双病中无神的眼睛里,竟透出一股惊人的平静,“我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咱们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等着看她自取灭亡。”

话音刚落,温实初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微臣温实初,给端妃娘娘,菀嫔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