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的风更大了,吹得帐篷布 “哗啦” 响,像是有无数马蹄在外面踏过。张恒走到舆图前,手指在涿郡、代郡、马邑三个点上划着:“于禁的骑兵是虚张声势,他不敢真打 —— 曹操还在盯着二袁,没功夫跟咱们翻脸。乌桓和匈奴,才是真威胁。”
他转身部署:“王屠,你带三千人,去涿郡边界扎营,多插些旗帜,让于禁知道咱们有准备,别让他过来捣乱。”
“赵小虎,你带新附营的五百人,去北境的平城,跟李拙的工坊汇合,让他把新造的绞车弩都运过去,在城墙上多架几架,给苏仆延看看咱们的厉害。”
“柳清颜,你派个能说会道的人,带二十把最好的铁刀、十匹蜀锦,去辽东见楼班,就说我张恒愿意跟他结盟,以后铁器优先给他,条件是他别让苏仆延的人过辽西。”
“西线那边,” 张恒拿起张杨的急报,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徐衍,从府库调一千石粮、五十副甲给张杨,让他联合并州的王氏豪强 —— 上次咱们帮王氏打退过山贼,他们欠咱们个人情,让他们出五百人,跟张杨一起,找机会打匈奴的粮道,把去卑部打疼了,让他们不敢再来。”
陈莽急了:“那我呢?我干啥?”
“你跟我守易京。” 张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新附营刚练了两个月,还得你盯着,别让他们出乱子。而且…… 二袁那边,说不定还会派人来试探,得有个能打的镇着。”
陈莽虽不情愿,却也知道守易京重要,只好点头:“行!俺就在这等着,谁敢来,俺就砍谁!”
第二天,骨都侯来要答复,张恒只派了个小吏去说:“割地不行,铁器可以每月多给五十把,要是峭王愿意帮咱们挡鲜卑,还能多给二十副甲。” 骨都侯气得骂了几句,却也没敢多说 —— 他昨晚看见北境方向运来了不少绞车弩,知道黑山军有准备,而且楼班那边也传来消息,说要跟张恒结盟,他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
新附营的王三听说要去北境,主动找赵小虎请战:“长官,俺以前跟着公孙瓒打过乌桓,知道他们的骑兵怎么冲阵,俺想跟你们一起去!” 赵小虎看着他瘦了不少却挺直的腰杆,点了点头。
流民安置点的刘阿婆,听说要打匈奴,把家里唯一一把没生锈的旧刀送来,刀把上还缠着她织的红布条:“将军,这刀是俺男人当年打匈奴用的,现在给弟兄们,让他们多杀几个匈奴兵!”
张恒站在易京的城头,看着北境方向运绞车弩的队伍,又看向南方 —— 于禁的骑兵在涿郡没动,只是派了几个探马过来,远远看了一眼就回去了。风卷着城头上的 “征北将军” 旗,旗角裂了个小口,却依旧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于禁的骑兵还在南边,二袁的仗还没打完,苏仆延和去卑部只是暂时退了,黑山军这艘船,还得在风浪里接着走,不知道下一个暗礁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靠岸。
帐篷里的案上,摆着各方的情报,有于禁的动向,有楼班的回信,有张杨的战报,还有徐衍算好的粮草账。张恒拿起茶杯,茶已经凉了,就像这乱世里的安稳,从来都留不住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