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阿鲁瞳孔骤缩,这才发现帐外火把如星,全是李昭的死士。
他刚要呼救,长枪一送,鲜血溅在李昭的龙纹锦袍上,像朵妖异的花。
主将死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西夏军瞬间乱作一团。
李昭抽出长枪,在血里蘸了蘸,指向李元昊的帅帐:杀进去!死士们如狼入羊群,刀枪碰撞声、惨呼声此起彼伏。
贺兰山口的夜风卷着焦糊味。
段凝伏在山石后,望着山脚下被火光照亮的辽国骑兵,嘴角勾起冷笑。
他早让人在山口堆满浸油的枯枝,此刻火把一丢,火势顺着风势扑向马群。
中计了!
撤——耶律德光的喊声响彻山谷,可受惊的战马根本不听使唤,互相踩踏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命令。
段凝抽出佩刀,对着身后挥了挥:放箭!羽箭如蝗,辽军在火与箭雨中溃不成军。
陛下!
元昊跑了!亲卫的汇报让李昭停下脚步。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望着远处狼狈逃窜的西夏军,突然听见左侧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拓跋思恭的铁鹞子正从侧翼杀出,截断了退路。
合围!李昭大喝。
原本混乱的唐军瞬间整队,如铁壁般压向敌军。
李元昊的金漆帅旗在人群中摇晃,最终地倒在地上。
等李昭率亲卫赶到时,只看见李元昊的披风一角消失在尘烟里,地上留着半块带血的西夏符牌。
灵州城头的鸡鸣刚响,李昭踩着满地狼藉登上城楼。
东方的朝霞染红了天际,城下的唐军正在清理战场,偶尔传来伤兵的呻吟。
他摸了摸胸前的星盘,温度已凉,却像块压在心头的秤砣——这一仗,终于把西夏的獠牙掰断了。
陛下!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个浑身是土的密探滚鞍下马,怀里的鸡毛信还滴着血,长安急报!
徐知诰残部联合吐蕃使者,昨夜潜入禁苑,劫走了太子!
李昭的手指猛地攥紧城砖,指缝里渗出血来。
他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身后亲卫的甲片相撞声里,他清晰地听见裴仲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陛下,赵将军的轻骑已在校场待命。
晨风掀起他的衣摆,李昭望着远处的烽火台,眼底的暗火越烧越旺。
这一次,他要让所有敢动他儿子的人知道——李昭的星火,从来不是用来燎原的,是用来烧穿这乱世的黑夜,烧出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