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伏在滚石坡的草窠里,眯眼望去——当先的是面绘着白狼的西夏军旗,旗后跟着密密麻麻的骑兵,马背上的皮袋鼓囊囊,不知装的是粮草还是兵器。
他低喝一声。
滚石坡上顿时飞下无数圆石,砸在最前排的骑兵群里。
战马受惊直立,骑士被甩下马背,后面的骑兵收不住脚,连人带马撞成一团。
与此同时,陷马谷的刀盾兵冲出,用拒马桩封死谷口。
弩手的箭雨铺天盖地,西夏兵的惨叫混着马嘶,在峡口回荡。
李元昊的银甲突然从混乱中穿出,他挥着鬼头刀砍开两支弩箭,大喝:冲!
冲过峡口就是河西!
李昭翻身而起,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跟我截住他!他一提马缰,玄甲战马如离弦之箭冲下山坡,剑尖直取李元昊咽喉。
李元昊横刀格挡,火星四溅:李昭!
你以为断我粮草就能赢?他的刀风带起沙粒,刮得李昭脸颊生疼,我西夏儿郎,就算吃沙喝血也能战!
那便让你喝血。李昭手腕一翻,剑刃划开李元昊左臂。
银甲下渗出的血珠落在沙地上,像开了朵小红花。
李元昊吃痛,刀势一缓,李昭趁机刺中他坐骑的后腿——战马悲鸣着栽倒,将他甩进沙堆。
陛下!
撤吧!西夏亲兵冲上来,架起李元昊就跑。
李昭刚要追,却见峡口西侧扬起尘土,折家的狼头旗在尘烟中若隐若现——张令铎成了!
放他们走。李昭抹了把脸上的血沙,留着李元昊,才能引吐蕃人来。
话音未落,一匹快马从东边疾驰而来。
报信的士兵滚下马鞍,怀里掉出个镶嵌绿松石的竹筒——那是吐蕃使者的信物。
启禀陛下,士兵喘着粗气,吐蕃大相尚绮心儿已在凉州城外等候七日,说要与我朝结盟共抗西夏......
李昭接过竹筒,指尖触到筒身冰凉的玉纹。
他望着远处贺兰山的残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前世西夏与吐蕃互相攻伐,这一世,该让他们尝尝被夹攻的滋味了。
回凉州。他翻身上马,玄甲在夕阳下泛着血色,传裴先生、张将军,今夜在帅帐议事。
马蹄声踏碎满地残阳,将那抹狼头旗的影子,渐渐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