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的指尖在地图上点了点:李昪的舰队在泉州......
已派人快马传信。徐温不知何时站到了郭崇韬身侧,他捻着胡须,目光灼灼,不过末将有个主意——若能引许德勋的主力北上,咱们正好趁机夺回袁州、吉州。他的手指从吉安向北划到袁州,末将愿带三万步骑在袁州山下设伏,待楚军入瓮......
李昭拍案,眼中有星火炸开,徐温统辖侧翼,郭崇韬参赞军机。他转向高季兴,高使的人负责截断楚军退路,如何?
高季兴盯着地图看了片刻,突然咧嘴笑了:王某就信淮南王这一回。他站起身,腰间鱼符撞出清脆的响,三日后,岳州水军听候调遣。
殿外传来更鼓声,三更了。
李昭望着高季兴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转头对徐温说:去取笔墨。他坐在案前,砚台里的墨汁还带着研墨的温度,笔尖在纸上游走如飞:李昪亲启:速调十艘楼船入赣江,封锁下游......
同一时刻,千里外的楚军水寨。
许德勋的船灯在江面上晃成一点碎金,他捏着斥候的密报,指节发白。淮南王与高季兴密会?他猛地拍向船舷,震得茶盏落地,速派人去长沙!
马殷的王府里,鎏金兽首香炉正飘着沉水香。
楚王斜倚在檀木榻上,手里捏着半块鹿肉,闻言挥了挥手:许将军未免太小心。
李昭那毛头小子,能翻出什么浪?他将鹿肉塞进嘴里,油光在唇角闪了闪,再探再报,莫要扰了孤的兴致。
许德勋的急报被扔在案角,被风吹得翻了一页。
寿州七星台的烛火仍未熄灭。
李昭刚封好给李昪的信,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扬州急报!
信使滚鞍下马的声音撞破夜色,他的衣襟沾着星点血迹,怀里的信筒还带着体温:周鼎携家眷自江西逃来,说要降!
李昭的手顿在半空,烛火地爆了个灯花。
周鼎......他记得前世史书中,这是楚军里管粮道的都头。
带他去偏殿。李昭的声音沉稳,眼底却翻涌着暗潮,让医官先看他家人。
徐温出去时,顺手掩上了殿门。
烛火在两人之间摇晃,将李昭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舆图上,恰好覆住了赣江下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