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王孟泽(八)(1 / 2)

那扇门成了囚笼的界限。

王孟泽被软禁在了这间伪装成观察室的牢房里。

每日,会有穿着白色制服、面无表情的人准时送来饭菜,以及一支号称是“营养针”的注射剂。

起初,王孟泽抗拒,绝食,但换来的只能是更粗暴的强制注射。

他问过那是什么,得到的永远是冰冷的、程式化的回答:“营养针,为了你的身体。”

但他自己的身体不会说谎。

他清晰地感觉到,四肢百骸的力量正在一点点被抽走,精神越来越容易疲惫,甚至连集中注意力思考都变得困难。

这是某种肌肉松弛剂或者镇静类药物,目的是让他失去反抗能力,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温顺地等待最终的时刻。

这种认知像毒液一样侵蚀着他。

他不再吵闹,不再质问,变得异常安静,顺从地接受每一次注射,甚至在对方靠近时,会配合地卷起袖子,垂下眼睑,掩饰住眼底深处疯狂滋长的、与虚弱身体截然相反的决绝恨意。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对方松懈的瞬间。

这一天,来的比预想的快。

或许是他的“顺从”麻痹了对方,这次来注射的是一个略显年轻的助手,动作不如之前那人熟练,眼神也少了几分警惕。

当冰冷的酒精棉擦过皮肤时,王孟泽用尽了这段时间积攒的所有力气,猛地暴起!

他一手死死攥住对方拿着针管的手腕,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地夺过了那支尚未注射的针管。

助手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要呼救,却被王孟泽用身体狠狠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没有半分犹豫,王孟泽将手中那支不知名的药剂,狠狠地、全部扎进了助手的脖颈,用力推了进去!

助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眼神迅速涣散,软倒在地。

王孟泽喘着粗气,心脏狂跳,脱力的感觉再次袭来,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

他踉跄着跨过地上的身体,猛地拉开房门。

外面不是他想象中的家,也不是医院走廊,而是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实验室通道——这里是王鑫的私人研究所!

一股更加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凭借着记忆,夹杂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他一路跌跌撞撞,冲向那个他最熟悉的地方——王鑫的主实验室。

实验室的门没有锁死,他推开。

里面,王鑫正背对着他,俯身观察着显微镜,完全沉浸在他的“伟大”实验里,对身后的杀机毫无察觉。

那专注的背影,曾经是王孟泽崇拜和努力的方向,此刻看来,却只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和憎恨。

就是这个人,披着父亲的外衣,行着魔鬼的勾当。

就是他,轻描淡写地决定着自己的生死,将自己的价值定义为“备用零件”。

恨意如同岩浆喷发,淹没了最后一丝理智。

王孟泽的目光扫过旁边的器械台,上面放着各种不锈钢的工具。

他没有呼喊,没有质问,甚至没有给王鑫任何转身、任何解释、任何求饶的机会。

他沉默地、决绝地抓起一把沉重的解剖锤,一步步走向那个毫无防备的背影。

然后,举起,落下。

“砰!”第一下,砸在后脑,沉闷而结实。

王鑫的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想要回头。

王孟泽没有给他机会。

第二下,第三下……他像是机械重复着某个指令,用尽全身残存和爆发的所有力气,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敲击在那颗曾经充满“智慧”和冷酷计算的脑袋上。

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手上,但他感觉不到。

他只能听到锤头与颅骨碰撞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只能看到那具身体从挣扎到抽搐,最终彻底瘫软在实验台上,不再动弹。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王孟泽松开手,沾满鲜血和不明组织的解剖锤“哐当”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