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看着倒在地上的程锦，又看了看床上衣衫不整、精神濒临崩溃的程昱，脸色无比凝重。
他他对着李旭沉声道：“程先生现在的状态非常危险，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和自毁、毁人倾向，必须进行强制干预和治疗。”
李旭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昏迷的程锦和惊恐未定的程昱，沉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被注射了镇定剂、暂时失去意识却依旧眉头紧锁、仿佛陷入噩梦的程锦，心理医生眉头深锁。
他转向蜷缩在床角，依旧在微微发抖、脸色苍白的程昱，语气温和但带着严肃的请求：“程昱少爷，程先生的情况您也看到了。他之前的治疗……效果甚微。这次受到您‘失踪’的刺激，病情急剧恶化，攻击性和偏执性都达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程度。”
医生斟酌着用词，“接下来的强制治疗会非常艰难，如果他醒来后能看到您，意识到您并没有再次离开，或许能起到一定的安抚作用，降低他的抵抗情绪，对治疗会更有利。您……能否暂时留下来，配合一下治疗？”
程昱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惧和后怕，他用力摇头，声音带着未散的颤抖：“不……我不要……我害怕……他刚才……他刚才的样子太恐怖了……”
他是真的被吓坏了。
刚才程锦那副完全失控、如同野兽般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太可怕了，他只想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越远越好。
心理医生看着他眼底真切的恐惧，理解地叹了口气。
他不能强求一个刚刚受到严重惊吓和暴力对待的人，立刻去面对施暴者，即使那个施暴者是因“爱”而疯魔。
“我理解您的恐惧，不能强求您参与治疗过程。”医生语气放缓，“但是，至少在治疗初期，在他醒来后的关键几天里，您能否暂时不要离开城堡？哪怕只是让他知道您还在这里，没有再次消失，可能都会对稳定他的情绪有所帮助。这或许能避免他醒来后陷入更极端的疯狂，再次做出……不可控的事情。”
医生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卧室和程昱身上被撕扯凌乱的衣物。
程昱顺着医生的目光看去，身体又是一颤。
他明白医生的意思，如果他现在走了，等程锦醒来发现他再次“消失”，天知道这个已经疯魔的男人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来。
那后果，可能不仅仅是砸坏一个房间那么简单。
他看着床上即使昏迷也显得不安而脆弱的程锦，想起他刚才癫狂背后那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绝望，心里五味杂陈。
愤怒、恐惧、怨恨……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细微的酸涩和不忍。
最终，对更大灾难的恐惧，以及那一点点残存的、复杂难言的情绪，让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好。我……我先不走。但是……我不要见他。”
心理医生松了口气：“谢谢您。您只需要待在城堡里，确保安全即可。其他的交给我们。”
程昱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着医护人员将程锦转移到更合适的房间，心里一片冰凉和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未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