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沉默了,他看着林旬,又看了看不远处正襟危坐,喝酒都像是在执行仪仗任务的王大锤,若有所思。
一旁的苏晚晴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她发现林旬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他总能用最简单的话,说到每个人的心坎里去,将这群性格迥异、甚至有些格格不入的能人异士,牢牢地凝聚在一起。
宴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赵富贵喝得满脸通红,拉着侯建设,开始畅想盐田滩涂项目建成后的宏伟景象,陈浩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喝着汽水,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林旬,眼神里的探究和迷茫交织在一起。
苏晚晴端着一杯茶,走到车间外,晚风吹散了她身上的一些酒气。林旬也跟了出来,站在她身边。
“今天,谢谢你。”苏晚晴轻声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赢了。”苏晚晴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我今天才真正明白,我们跟金锐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对手。他们玩的是资本和权术,而你,直接掀了桌子,重新定了规则。”
“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林旬的声音很平静。
苏晚晴的心一紧:“你是指……金锐背后的那个人?”
“对。”林旬点头,“今天的胜利,太干净,太彻底了,对他们来说,这是最大的羞辱,刘长胜只是个被推到台前的卒子,废了就废了,但他们一定会用别的办法找回来。”
“他们还会从技术上找麻烦吗?”苏晚晴有些担心。
“不会了。”林旬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在绝对的技术壁垒面前,任何技术层面的小动作都毫无意义。他们再派十个刘长胜来,结果也是一样。”
“那他们会……”
“当他们在棋盘上赢不了你的时候,他们就会想办法踢翻棋盘,或者在棋盘外打你。”林旬的目光变得深邃,“商场上的竞争,从来都不止是商业。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可能不再是技术评审会上的唇枪舌剑了。”
他看着苏晚晴,认真地说道:“晚晴,从明天开始,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公司的安保、材料的进出库、工人的管理,所有环节,都必须有人盯着。我预感,麻烦很快就会来,而且,会以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
苏晚晴看着林旬严肃的表情,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她知道,林旬的预感,几乎从未出错过,这场胜利的喜悦,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赵富贵突然跌跌撞撞地从车间里冲了出来,他那张喝得通红的脸,此刻却因为惊慌而显得有些发白。
“林……林总!不好了!”他喘着粗气,指着门外,“出……出事了!”
林旬和苏晚晴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咯噔。
该来的,还是来了。
而且,比预想的还要快。
“别慌,慢慢说,出什么事了?”林旬沉声问道。
“我们……我们今天下午刚运到盐田滩涂工地的那批pVd板样品,还有几桶特制的粘合剂……”赵富贵的声音带着哭腔,“刚刚工地留守的刘强打电话过来,说……说全都不见了!连带着看场子的两条大狼狗,都不知道被谁药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