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统帅,特拉詹·瓦洛里斯。
他穿着金色的动力甲,即使是坐着,也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出一截。他没有戴头盔,那张如同古典雕塑般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终于,他开口了。
“够了。”
仅仅两个字,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喧闹的议会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的恐惧,你们的猜疑,毫无意义。”瓦洛里斯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双眼睛里,是万年不变的忠诚与警惕,“事实是,一位自称是罗保特·基里曼的存在,正在归来。而我们的任务,不是在这里争论他的真伪。”
“那我们该做什么?统帅?”星界军元帅小心地问。
瓦洛里斯缓缓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影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个会议桌。
“我会亲自去。”
一句话,让所有高阶领主都愣住了。
“统帅,这太危险了!”
“您是黄金王座的守护者,不能离开泰拉!”
瓦洛里斯没有理会他们的劝阻,他继续说道:“我将率领一支禁军舰队,前往战场。我的目的,不是迎接,也不是审判。”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是『确认』。”
“我要亲眼去看,亲耳去听。我要用我的战戟,去感受他的力量。我要确认,归来的,究竟是帝国的希望,还是另一个伪装成兄弟的恶魔。”
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感情,却带着一种源自职责的绝对分量。
“在得到我的确认之前,泰拉议会,不得以任何名义,向其宣战,或表示欢迎。所有舰队,原地待命。”
说完,他不再看那些脸色各异的高阶领主,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议厅。
黄金的披风在他身后扬起,留给议会大厅的,是一个决绝而孤高的背影。
---
“大铁牙”号的舰桥上,胜利的欢呼声渐渐平息。
基里曼身上的金色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一股巨大的虚弱感席卷而来,他踉跄了一下,被身旁的瓦勒瑞安及时扶住。
“摄政王,您没事吧?”
“我没事……”基里曼摇了摇头,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就在这时,一个疲惫却温和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我只能为你打开一扇门,剩下的路,需要你自己走。』
是许欣的声音。
基里曼的内心一紧,他在意识深处回应道:“你怎么样?刚才那股力量……消耗很大吗?”
『还好……只是有点累,想睡一会儿。』许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佩图拉博的迷宫,核心处用了一种很古老的空间锁定技术,绕开它费了点功夫。』
“谢谢你。”基里曼由衷地说道。他知道,若非许欣出手,他今天必然会陨落在自己兄弟的陷阱里。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许欣轻笑了一声,但那笑声里透着深深的疲惫,『听着,罗保特。刚才你感受到的那股力量,那股源自你体内,被我暂时引导出来的wAAAGh!能量……不要害怕它,也不要抗拒它。』
“可是……那股力量充满了毁灭和狂暴的欲望。”基里曼皱起了眉。在金光笼罩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绿色能量的咆哮,它渴望战争,渴望毁灭一切。
『是的,但它也是最纯粹的生命力。』许欣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去理解它,驾驭它,而不是被它吞噬。它……也是你的一部分了。试着和它沟通,让它成为你的武器,而不是你的枷锁。』
基里曼沉默了。他能感觉到,那股绿色的能量并没有消失,只是重新潜伏回了他的身体深处,像一头暂时蛰伏的猛兽。
『我得休息了……』许欣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小心佩图拉博……他的嫉妒,会让他做出最疯狂的事情……』
话音未落,那丝意识的连接便中断了。基里曼感到心中一阵空落,仿佛某种重要的支撑被抽走了。
他缓缓睁开眼,扶着指挥台站稳了身体。
“警报!侦测到高强度能量反应!”雷达官的尖叫声打破了舰桥的平静,“来自……来自敌方舰队的中心!天啊……那是什么东西?!”
基里曼抬起头,看向主屏幕。
只见在钢铁勇士舰队的中央,一个微小的、纯粹的黑点,凭空出现了。
它起初只有一个像素大小,但随即开始以一种违背物理法则的速度扩张。它不发光,不发热,只是纯粹的“无”。它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物质、甚至空间本身。
凡是被它边缘触及的战舰,无论是钢铁勇士的,还是极限战士的残骸,都在瞬间被拉伸、扭曲,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那片绝对的黑暗之中。
一个微型的黑洞。
一个被人工制造出来的,宇宙的终极天灾。
“是……奇点炸弹……”一名年长的技术军士喃喃自语,脸上血色尽失,“黑暗科技时代的禁忌武器……传说它能让恒星都归于虚无……佩图拉博疯了!”
就在这时,佩图拉博的通讯请求,强制接管了“大铁牙”号的通讯频道。
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正在形成的、不断扩大的黑色奇点。
“父亲给了你奇迹,罗保特。”
佩图拉博的声音冰冷而怨毒,响彻在“大铁牙”号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奇迹,能否对抗物理法则的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