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巡监上前要抓老石娘。
林野一步跨到中间,执事玉牌在胸前晃了晃:《外门律》第三十七条,执事有权保辖下劳役。他望着金鳞子骤冷的眼神,我担保她不乱脉。
你担保?金鳞子的蛇筋鞭缠上林野手腕,那你拿什么镇她的魔?
林野抽出腰间短刀,在掌心划出道血口。
鲜血滴在老石娘的灵苗根部,他用刀尖蘸着血,在泥土里快速画符。
赤金的符纹顺着血线蔓延,最后没入地底:安魂镇脉符。
老石娘突然哭了。
那株灰扑扑的灵苗猛地绽开朵金花,矿脉的震动竟真的弱了几分。
金鳞子的金皮绷得更紧,他甩了甩鞭子:算你会讨巧。说罢带着巡监走了,靴底碾过地上的血符,溅起几点血珠。
林野蹲下身,用干净的衣角擦老石娘的手。
她掌心全是血痂,却还攥着半块碎玉——和他在血石矿亡魂记忆里见过的,那枚刻着的玉牌一模一样。
三日后,守碑童偷偷塞给青石子张纸条。
少年跑到林野住处时,额角还沾着草屑:祭礼的灵脉祭女定了,是小桃。
林野正擦着那柄赤金短刃,手突然顿住。
三个月前血石矿难的画面在眼前闪回——阿蛮被绑上祭坛时,也是这么小的个子,哭着喊哥哥救我。
他的指节捏得发白,短刃在石桌上刻出道深痕:今夜子时,把可信的矿奴带到后巷。
夜露沾湿了青石板。
林野站在阴影里,二十个矿奴围在他身边,手里都握着刻了赤金符纹的骨镐。
他压低声音:明日祭礼前,你们去这七十二处节点采掘。
记住,镐尖触脉时,心里想着我要活
青石子握紧断刀:我伪装巡查,用道韵伪装盖住符纹波动。
铁鼻摸了摸怀里的焦纸:我去引开巡监的灵眼石。
林野望着他们发亮的眼睛,心口的朱砂痣突然发烫。
他想起那日碑林前,青石子在掌心烙下的火印,想起老矿奴攥着骨镐的手,想起老石娘眼里的光——这些光,比地火更烫。
祭礼前夜,矿眼祭坛飘着刺鼻的沉香味。
金鳞子穿着祭服,正把小桃绑上石台。
那姑娘才十三岁,哭得抽抽搭搭,手腕上的绳索勒出红痕。
金鳞子捏着枚青铜铃,嘴里念着咒:献灵女一魂,养脉三百年......
林野站在山崖上,赤金短刃在掌心凝成。
他望着祭坛下翻涌的灵脉,轻声说:火种不在枪里,在脉里,在人心里。
短刃插入地缝的瞬间,七十二处符阵同时共鸣。
矿脉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原本被压制的灵气突然倒灌!
金鳞子的青铜铃落地,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金皮——那些原本闪着光的纹路正在寸寸爆裂,铜汁混着血从七窍涌出,他想喊,却只咳出块带金纹的碎肉。
林野腾空而起,短刃斩落锁链。
矿道深处,老石娘抱着那株灵苗,眼泪砸在金花上:儿啊......娘等到了。
救......救我......
金鳞子的惨嚎被矿脉的轰鸣淹没。
林野刚把小桃交给青石子,就见山道上亮起成片的火光——是长老亲卫到了。
为首的护卫队长踢开金鳞子,冲林野冷喝:封锁矿道!
清查所有异动者!
林野望着那片火光,指尖轻轻按在眉心。
天珠的震颤还未平息,他能感觉到,地底的符阵正在等待下一个火种。
(远处传来巡监的呼喝:所有人不许动!
交出手头工具!矿道里,老石娘悄悄把灵苗塞进怀里,转身混入人群。
青石子握紧断刀,目光扫过七十二处节点——那里的符纹,在夜色里泛着若有若无的赤金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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