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沙瑞金来到汉东,陈岩石一直有意避嫌。
对此,沙瑞金一直心怀感激。
就连之前邀请陈岩石给省委上课,也被他婉拒了。
此时陈岩石的出现,确实让沙瑞金有些困惑。
陈岩石如今的身体已大不如前。
不过还没到离世的地步——原本的时间线里,
他是因为被大风厂工人挟持,之后住院去世的。
而在这里,大风厂的工人早被郑乾雇走了,
自然也就没有那件事发生。
但陈岩石的身体,毕竟还是有些 病。
走了没多远,就有些喘不上气。
沙瑞金看在眼里,不免担忧。
他仔细看着陈岩石,开口问道:
“陈叔叔,您还好吗?
要不要我叫保健医生过来看看?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此刻的沙瑞金,是真心关切陈岩石,
生怕这位叔叔有什么闪失。
陈岩石却摆摆手,不以为意:
“小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是病,当年战场上留下的。
这么多年,一直这样。
走几步就喘,今天公交车上人也多。
我歇一下就好,你别担心。”
沙瑞金望着眼前的陈叔叔,心中更加敬佩。
这位老战士,当年在战场上负伤,
不仅自己默默承受,也从没向组织要求过特殊待遇。
退休之后更是捐出自己的房子,
把所有退休金都捐了出去,出行还坚持坐公交车。
这样的老干部,实在是他的榜样,
也是全省干部应该学习的楷模。
沙瑞金心中动容,忍不住说道:
“您都这么大年纪了,
还坚持坐公交车出门。
陈海也是,怎么就放心您一个人出来,
也不送送。
下次见到他,
我非得说说他,哪有这样当儿子的?
这样吧,以后您出门的车,由我来安排。”
:
我给您雇护工的钱我来出,您别这么折腾自己了。
沙瑞金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心里一阵酸楚。
当年在沙家浜,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若不是陈岩石他们几位相救,自己早已不在人世。
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在心。
其他几位叔叔如今都在京中安享晚年,唯独陈岩石始终守在这里,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信念,这让沙瑞金尤为动容。
听到沙瑞金提起陈海,陈岩石忽然激动起来,强撑着坐起身,紧紧握住沙瑞金的手:
“小金子,有件事你一定要帮我,帮帮陈海。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他走错路。
现在我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
沙瑞金闻言一愣。
陈海虽然在检察院只是副检察长,但工作一向稳妥。
何况他既有老师高育良照应,又有自己这个书记关照着,按理说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陈叔叔,到底出什么事了?您尽管说,我一定处理好,绝不会让陈海受委屈。”
得到沙瑞金的承诺,陈岩石这才缓了口气,拉着他坐下:
“陈海这孩子向来本分,我从小对他严格要求,他现在见了我都恭恭敬敬的。
可上次回来,他说祁同伟要他当公安厅长——且不说他资历够不够,他连一天警察都没当过啊!”
这个任务太危险,不能让他去。
他根本镇不住那么多警察,祁同伟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我本来想找高育良商量,可一想到祁同伟和高育良的关系,就直接来找你了。
陈岩石此刻心里七上八下。
他清楚祁同伟和自己之间早有芥蒂——自从陈阳那件事之后,两人关系就一直不好。
这次陈海被提名为公安厅长,更让他隐隐不安。
这事太不寻常,他不信祁同伟会这么好心。
把陈海推上去,肯定埋了隐患。
不然祁同伟怎么会如此安排?
公安厅长是什么位置?全省几十万警察的统帅,连一般副省长都比不上。
这样的重要职位,祁同伟怎会轻易让给陈海?其中必有蹊跷。
人经不起细想。
陈岩石越琢磨越不对劲。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放心不下。
越想越怕,就匆匆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