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高育良开口了。
“老吴,你谈谈组织部的人选。
与议题无关的话,就不要再提了,注意会议纪律。”
此话一出,两人立即安静下来。
而此刻最困惑的,莫过于老吴了。
他昨晚才与高育良通过电话,汇报了情况——说难听点就是告密。
但他万万没想到,高育良会在这时让他发言。
毕竟昨晚,高育良并未对他做任何交代。
此刻,他实在难以抉择。
要说这时最高兴的人,无疑是沙瑞金。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高育良原本一直保持沉默,他还担心对方会突然丢出一句“不同意”就离场。
那样的话,即便他勉强推动决议,最终也难以收场。
这就是现实——双首长工作制的弊端就在于此,谁也无法一手遮天。
就在此时,吴春林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他随即开口:“我认为,公安厅长祁同伟同志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位同志在公检法各部门都历练过,成绩出色,能力与人际关系俱佳。
除了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沙瑞金一听,心里直想骂人。
好你个吴春林,私下沟通时还推三阻四,到了会上倒干脆,直接把祁同伟抬了出来,这不明摆着要和高育良对着干吗?
沙瑞金还以为吴春林是紧张失言,却没想到,这一切其实都在吴春林的算计之中。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哪有真正的傻子?
你们斗你们的,我绝不掺和。
昨天那个电话,不过是向高育良示弱罢了。
可高育良的态度,让他有些犹豫。
他不敢再惹高育良,更不敢得罪沙瑞金。
那就干脆把祁同伟推出去,让他们争。
只要争出个结果,也就够了。
至于别的,我不掺和。
等会儿要是僵持不下,
我老吴就选择弃权,你们争你们的。
我不参与,只是给你们腾地方。
李达康脸上没什么表情,脑子却转得飞快。
这是什么情况?老吴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些。
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小事。
祁同伟?那个哭坟的家伙?
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李达康实在想不通。
他感到这个层面的较量,自己根本插不进手。
就像是一个投票的工具,这些事,
他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这时沙瑞金也略作思索,目光转向高育良。
“育良同志,祁同伟是你一手培养的干部,
现在这个时候,你最有发言权。
希望你能客观评价一下这位祁同伟同志,
也好为我们的干部选拔立个标准。
如今人才紧缺,育良同志可要举贤不避亲啊。”
沙瑞金说话很有分寸。
没直接提祁同伟的问题,只让高育良作客观评价。
听起来合情合理,
不露丝毫别的意图,这是沙瑞金一贯的风格。
一般人,可能就掉进去了。
但高育良不同,他的水平在座无人能及。
再加上他清楚内情,脸色已变得冷峻。
却仍强压着情绪,沉声开口:
“沙书记,我做不到客观。
祁同伟是我的学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干部。
大家都清楚,说他是我的儿子也不为过。
客观评价,我做不到。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祁同伟担任这个政法书记?
揠苗助长的故事您知道吧?
祁同伟提副省,我压了他两年多,为什么?
就是怕他被拔得太快。
我知道他能力或许足够,
但这个级别的官员,最需要的是沉淀。”
你现在给他一个的席位?他真的能胜任吗?
稍有不慎,就会一败涂地。
这样的事情,我希望您慎重考虑。
到了合适的时机,我的弟子我自会安排。
沙书记,您的这个决定,
我实在难以认同,我保留我的意见。”
高育良这番话,几乎等于直接翻脸。
但吴春林坐在一旁,内心却满是忐忑。
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高育良看似在发火,
可话里藏着一个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