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莜怡,我不明白,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又很有才情,怎会非要限制我的行动力呢?”
护士这时进来了,顾千澈接过水盆,就起身帮她拧了毛巾,递给她。
女孩此时冻伤还没缓过来,哪有力气起身。
顾千澈这才没办法,像照顾如愿一样,用温毛巾轻轻擦拭她的手和脸。
毛巾的温度正好,沈莜怡的心和身子一样被缓缓洗涤。
“哥,原谅我有私心。我就是不想我千辛万苦,费心费力亲手撑起来的家业,再度交给我那个大哥手上。”
“你也知道,我父母偏心。他们只有危难时刻才会想起我,如果不让父母知道把公司拱手交给哥,会彻底得罪各路大佬,”
“没有牵制,他们还是会把公司给大哥挥霍。”
……
“所以,你就想着借助言心的力量封锁我的行动力?”
顾千澈很是无语,终于知道为什么最近走哪哪里有问题了。
他戳了一下沈莜怡的脑袋,“你这个傻妹妹,和哥一句话的事,你非要整那么多事。”
“要是你早早告诉我实情,就这样的人我说什么也不会相救。”
他又好气又是怜惜。
气她迫于无奈,怪她行事偏激。
这都是什么事,随口答应母亲一件事,竟然闹出这么大的的风波。
沈莜怡有些脸红,嗔怪道,
“只怪父亲胡乱介绍你,说你周围……而且你……又很难让人亲近,明明挺温柔却让人觉得疏远。”
当然,沈莜怡自从看懂了诏书的含沙射影之意,她也能明白顾乔之间,隔着的哪里是一个谢允仪的狗血三角恋。
分明是一道男人以尊严为祭的血色长城,疏远和游离是无言的烽火。
……
“那心月姐姐那边你不帮了?”
“没事,心月和小霍的感情要是连一个你哥都经不起,那迟迟早早还是要出问题,这也是他们的一道考验。”
顾千澈突然想起,逻辑上不通,
“说起来,你哥就算在江家闹事,也只是再得罪江琴鹤一次,也不是没得罪过,怎么就会身败名裂?”
沈莜怡却很奇怪,纳闷,“哥,难道谢嫂嫂没和你说清楚我哥做的另一桩恶事?”
……
“嫂嫂?”顾千澈听了,顿了一顿。
有点别扭,又有点舒服。
心想,“如今已经签了婚书,这样叫好像也是该的。”
“允仪没名没份明里暗里陪了我那么多年,说起来名份是我欠她的,至于她自己什么时候不要了,我也不会勉强。”
所以,他坦然接受了“嫂嫂”这个称呼,没有再反驳。
重点不在这。
——
“什么?”顾千澈有些懵。
沈莜怡想,这种敏感话题大哥本就是受害者,现在再提起来又会勾起伤心事。
况且,如今她也能理解名节对女孩子的重要,感同身受,也就不想去揭谢思琦的伤疤。
“没什么,就是一桩谢家的丑闻,不重要了。”
“你是说,允仪也在针对你们家?”
沈莜怡点点头。
“莜怡妹妹,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去阻止的,就让你哥自己身败名裂,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沈莜怡摇摇头,“说来也好笑,哥,自从发生这事你提点我之后,我反倒有了新的看法。”
“和那点微末的家族利益比,亲情比这些都重要。”
“是我不甘心,一时间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现在想想后悔莫及。”
她继续把脑袋搁在顾千澈手臂上,很是依赖,语气重了点,
“我沈莜怡,出身清白,一身才情,有的是能耐在这江城,甚至更远的地方立足,”
“区区一点家业,有什么好以让我出卖灵魂,去做违背自己内心的事。”
顾千澈此时看到沈莜怡身上那股子韧劲,确确实实有着当年谢允仪的影子,也是感慨。
“妹妹,你能想明白,走出来,做哥的由衷替你高兴。”
目光里,满是欣慰,不过他很快就换成了另一副样子,
眼里寒光一射,说道,
“至于,那个穷凶极恶的恶棍是谁,我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
沈莜怡点点头,普通女孩遇到这种事,早就崩溃了,
可沈莜怡明明痛入骨髓,却故作坚强,让顾千澈又是心疼,又是敬佩。
沈莜怡接下去又问,
“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