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样矫情,信不信满江城的才俊分分钟把你生吞活剥?”
每一句都直击事实,不容辩驳。
霍司野被扯到痛处,正想狡辩自己的阴暗心思。
然而撞到心月那张充满期待,又无比惆怅的容颜,终究还是松了口:
“我知道,我的做法太绝情了,可我也有我的自尊,我的底线,我的……”
谢允仪适时插话,红唇微启:
霍司野,你一个大男人,能得到心月这样的美人,是修了多少年的福气?”
“你有没有考虑过心月的立场?人心都是肉长的,总为什么求全责备而画地为牢?
“能和心月这样的重情义的好姑娘比肩而立,是修了多少年的桥,撑了多少的渡口才等到的福气,你舍得拱手相让吗?”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眼神却格外认真:
你口口声声为了自尊?心月放下自尊为你鞍前马后的时候,你又知道多少?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阵夜风吹过,天空中厚重的云层突然散开。
皎洁的月光流光溢彩,将整个花园照得如同白昼。
地上的白光一下子敞亮开来,让在场的人都咯噔了一下。
江心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得眯起了眼。
等她再次睁开时,正好对上霍司野复杂的目光。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在婚礼中奔向她的青年——眼神温柔而坚定。
我...霍司野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知道我的做法太绝情了...
江心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却又怯生生地停住,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昂贵的面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谢允仪见状,轻笑一声:
“别可是了,有话回家好好和心月讲清楚,等掰扯干净了,你再闹分手,我敬你是条汉子!”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霍司野身上:
等掰扯干净了,你再闹分手,我敬你是条汉子!
江心月感激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无限感慨,原以为遇上乱嚼舌根的人。
没成想,竟然是如此通情达理,明辨是非的一对兄姐。
江心月感激地望着谢允仪和顾千澈,眼中闪烁着泪光。
就在她准备道谢时,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多得的事,歪着头问道:
不对,刚才谢姐姐说你们这些软饭凤凰男时,用的是?
她的目光在顾千澈和谢允仪之间来回游移:那么,另一个难道是...
霍司野眼疾手快地捂住江心月的嘴,动作之快让她的珍珠耳环都晃了几下。
霍司野白了她一眼,两年多没见,她还是那么神经大条。
只要是和和工作无关的事,就是那么迟钝得让人恨不得敲她脑袋。
也不知道自己看上她什么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向顾千澈和谢允仪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心月什么都好,就是情商堪忧,顾哥和谢姐别往心里去!
谢允仪的反应极快,她优雅地撩了下长发,笑道:
不是不是,我和他只是故交。不是你们想象的关系,今天纯属偶尔碰上。
什么?
江心月和霍司野异口同声,表情如出一辙的震惊。
你们不是夫妻?那你们还那么默契?
“我们还以为是在庭院里打情骂……”
不好往下说了。
月光下,谢允仪的笑容带着几分狡黠:和你们投缘,就不瞒着了。
她指了指顾千澈,你们眼前这位是沈氏股东,还是六大家族之一的大少爷,我们谢家小门小户那三瓜两枣哪里养得起这尊大佛?”
她的目光转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宴会厅,声音轻飘飘的:
“满江城能让他吃软饭,把他当金丝雀逗弄的,还有几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本来是谢允仪一句替顾千澈辩驳的话,不过好像在无形中揭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实话。
模棱两可,反而却矛头直指哪个女人。
顾千澈的表情瞬间凝固。
月光照在他僵硬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
他转过头狠狠地登瞪了这个说话总是半藏半露的疯女人一眼,本以为她良心发现,没想到还是这么不把门。
又或者,她是故意的?
两个小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话里的玄机,亦或是对陈年往事并没有什么零星半点的了解,又或者是极力掩饰自己的知情。
总而言之,画面也没有那么难堪。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玫瑰园的香气。四个人站在月光下,谁也没有再开口。
只有树影在地上轻轻摇曳,像是一场无声的默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