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桉日渐活泼的表现,如同一株在温室里得到水分和阳光的植物,舒展枝叶,甚至开出些许娇嫩的花朵。
但这温室的墙壁和顶棚,始终由孟朝屿一手掌控。
他乐于见她焕发生机,却绝不允许这生机指向除他之外的任何方向。
随着孟朝桉对他依赖的加深,孟朝屿内心那头名为“占有”的野兽,也开始更加焦躁地刨动着地面,渴望更直接的标记和确认。
那些拥抱、轻吻额头的戏码,已经无法满足他日益膨胀的欲望。
他需要更进一步的亲密,需要让她从身体到心理,都彻底习惯并接受他的存在。
变化始于一个午后。孟朝桉刚小憩醒来,眼神还带着惺忪的朦胧,坐在床边有些发呆。
孟朝屿端着一杯温水走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递给她。
他在床边坐下,极其自然地俯身,先是如常般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并未立刻离开。
他的唇瓣顺着她额角的发际线,极其缓慢地、若有似无地向下滑落,掠过太阳穴,最终,带着一丝试探性的温热,印在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侧边。
那是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吻。不再是弟弟对姐姐纯洁的安抚,而是带着一种暧昧的、属于男性对女性的侵占意味。
唇瓣接触皮肤的触感清晰而持久,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颈窝。
孟朝桉的身体瞬间僵住,睡意全无。一股强烈的、本能的抵触感像电流般窜遍全身,让她汗毛倒竖。
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不适的呜咽。
“别动……”孟朝屿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手臂悄然环上她的腰,将她微微拉向自己,阻止了她的后退。他的唇并没有离开,反而在那里轻轻摩挲了一下。
孟朝桉的心脏狂跳起来,一种混杂着恐慌、困惑和轻微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不对……这感觉太奇怪了……姐弟之间,怎么会……
“朝屿……”她试图推开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这样……”
孟朝屿终于抬起头,但手臂依然环着她,近距离地凝视着她慌乱的眼睛。
他的眼神深邃,里面翻滚着孟朝桉看不懂的浓烈情绪,有渴望,有偏执,还有一丝……受伤?
“姐姐讨厌我了吗?”他问,语气里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脆弱,“连碰一下,都让你这么难受?”
又是这一招。
示弱。
这几乎成了孟朝屿对付她所有迟疑和抗拒的万能钥匙。
看着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和微微抿起的嘴唇,孟朝桉的心软了一下。
那股强烈的抵触感,被一种莫名的愧疚感冲淡了些许。
他是朝屿啊,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是照顾她、对她最好的人。
他也许……只是太依赖她了?就像她依赖他一样?或许……是她太敏感了?毕竟,她什么都不记得,也许过去的他们,就是这么亲密无间的?
在她内心激烈挣扎、找不到合理理由反驳的时候,孟朝屿抛出了那个他酝酿已久、足以颠覆她认知的“真相”。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姿态亲昵无比,声音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宣布大事的庄重。
“姐姐,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他顿了顿,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才继续缓缓说道,“我们……其实并不是亲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