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风气得差点当场拔剑，被苏小婉死死按住。悟能和尚低眉垂目，念珠转得飞快。
蓝逸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会议室角落，抱着剑，闭目养神，但周身气息微冷。
沈墨霆沉默了很久，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忽然笑了：“玄玑子前辈，贵阁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玄玑子似乎并不意外：“沈会长是觉得条件苛刻？”
“并非苛刻，而是理念不合。”沈墨霆站起身，目光平静却坚定，“我星穹协会，信奉的是人定胜天，是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去开创未来。预测未来，是为了更好的决策，而非屈服于所谓的‘天命’；研究生命本质，是为了超越局限，而非因噎废食，将其永久封存。”
他走到窗边，指着外面繁忙而充满生机的基地：“看看这里，前辈。我们确实借用了他山之石，但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在消化、在创新、在建设。
我们承认风险，所以我们制定了严格的规范，我们加强了防御。因为害怕‘不详’就停止探索，因为畏惧‘因果’就交出主动权，这非我星穹之道。”
“至于‘观察同盟’……”沈墨霆转过身，看着玄玑子，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我们更倾向于平等的、相互尊重的合作。而不是需要一个高高在上的‘监护人’。”
玄玑子深深地看了沈墨霆一眼，眼中星河流转，仿佛在推算着什么。片刻后，他轻叹一声：“年轻气盛，锐意进取，固然可贵。但刚极易折，沈会长，须知有时‘无为’，方能‘无不为’。避其锋芒，韬光养晦，未必不是明智之举。”
这话里，似乎带着一丝真正的惋惜和警告。
“多谢前辈指点。”沈墨霆拱手，“但我们的选择是，继续前行。无论前方是福是祸，我们自行承担。”
玄玑子不再多言，收起“避劫令”，起身告辞。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虚灵教所图，远非尔等所知。他们追求的，并非简单的力量或知识，而是‘超脱’。而你们手中的‘钥匙’，正是他们所需。好自为之。”
说完，身形便如青烟般消散在原地。
天机阁的人走后，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凝重。
“这老神棍，吓唬谁呢！”林晓风不满地嚷嚷，“还交出核心知识，他咋不把自己的看家本事交出来给我们保管？”
苏小婉蹙眉：“但他最后的警告，不像是假的。虚灵教……比我们想的更危险。”
王磊则沉浸在技术思维里：“他说我们的知识带有‘寂灭’和‘怨憎’之气……这是某种我们尚未检测到的信息污染？还是高维能量残留？我得想办法开发新的扫描协议……”
蓝逸轩终于睁开眼，言简意赅地说：“路，选定了，走便是。”
沈墨霆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天机阁的来访，更像是一次最后的“劝降”或者说“规劝”。
拒绝他们，意味着星穹协会选择了一条更加独立，但也可能更加艰难的道路。
“听到了吗？”沈墨霆对所有人说，“我们没有退路了。要么在技术和实力的道路上狂奔到底，拥有决定自己命运的力量；要么……就可能像玄玑子暗示的那样，在某次无法预测的‘灾劫’中轰然倒塌。”
“现在，都打起精神来！”他提高了音量，“王磊，加快‘灵犀’单元的安全测试和有限推广，我们要更快地消化知识！晓风，小婉，加强巡逻和预警等级，虚灵教不会善罢甘休！悟能大师，联盟内部的关系协调和那些‘钉子户’，就拜托你了！”
“是！”
众人齐声应道，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和坚定。
选择了星辰大海，就不能畏惧风浪。
既然拒绝了“躺平”的诱惑，那就只能卷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