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除了手枪和几个弹夹,只有周永泉塞给他的那个微型U盘(已送出),以及……那枚古老的齿轮徽章。
徽章……林卫东下意识地握紧了它。冰凉的触感似乎能让他冷静下来。忽然,他想起在远古石室中,徽章与机关产生共鸣的情景。这个货箱的通风口固定装置,会不会也含有金属部件?徽章能否产生某种微弱的干扰?
这个想法很荒谬,但绝境之中,任何可能性都值得一试。他拿出徽章,将其贴在通风口的铁丝网附近,集中精神,试图激发那种奇异的共鸣感……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徽章依旧是那块冰冷的金属。
看来,那种共鸣需要特定的环境和条件。林卫东苦笑一下,收起了徽章。还是得靠最原始的办法。
他再次用手枪柄敲击通风口周围的箱壁,判断厚度。然后,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用肩膀撞向通风口旁边的箱壁!
“咚!”一声闷响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箱壁微微震动,但远未被撞开。反而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肩膀生疼。
不行,力量不够,而且动静太大,可能引来守卫。
他瘫坐在地上,感到一阵无力。难道真的无计可施了吗?只能眼睁睁等着船到公海,然后被“接收”?
就在这时,货轮似乎改变了航向或者速度,船体发生了一次更明显的倾斜和震动。货箱之间再次发出挤压的声响。紧接着,林卫东惊恐地听到,自己所在货箱的顶部,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变形撕裂的声音!
嘎吱——咔嚓!
是上方堆叠的货箱,因为固定不稳,在连续的颠簸中发生了滑动!巨大的重量正压向他所在的这个箱子!
顶部的箱壁开始向内凸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个他好不容易撬开的小洞,瞬间被挤压变形、封死!刚刚获得的一点空气和希望,转眼即逝!
更可怕的是,照这个趋势下去,整个货箱都会被压垮!他将被活活压成肉泥!
真正的绝境!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近在咫尺!
林卫东蜷缩在角落,眼睁睁看着头顶的箱壁如同怪物的巨口般缓缓压下,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重生以来的种种经历,前世的遗憾,今生的挣扎,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不!不能死在这里!
一股不甘的怒火从心底爆发!他猛地举起手枪,对准头顶正在塌陷的箱壁,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密闭的货箱内炸响!子弹打在钢铁箱壁上,溅起刺目的火花,留下深深的弹坑,但并未能阻止塌陷的趋势!
然而,枪声却像一道惊雷,划破了货舱的死寂!
几乎是枪声响起的同时,货舱外部远处,立刻传来了急促的警报声和纷乱的脚步声、呼喊声!
“什么声音?!”
“货舱!货舱里有枪声!”
“快!过去看看!”
守卫被惊动了!
塌陷还在继续,死亡迫在眉睫。但外部的干扰,或许能带来变数!
林卫东背靠着冰冷扭曲的箱壁,握紧打空了弹夹的手枪,大口喘息着,死死盯着那不断压下的钢铁天花板。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已经开始在货箱缝隙间晃动。
是守卫先到,将他抓获?还是货箱先塌陷,将他埋葬?
或者……这混乱之中,是否隐藏着最后一缕,连“掌柜”都未曾计算到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