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当年率领亲族投靠袁绍,为他南征北战,还曾奉命领军渡过黄河,协助曹操守住兖州。那一战,他的亲族战死无数,这才换来一个只能辖制几县的太守之位。而如今,他每日还要提心吊胆地守城,生怕明军来袭。
“那袁尚无非就是魏王之子,有何德何能担任如此重任?”朱灵喃喃自语,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魏王不经与众文武商议,就将重器交于亲子,完全将国家视为私有。吾等麾下文臣武将,既得不到升迁,又看不到前途,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萌生 ,不如将东郡北岸献给明国,换取功劳。他早就听说,明王赏罚分明,即便是重用波氏之人,也是靠功绩才能擢升。
对面的波德出任兖州刺史,又被封为乡侯,就是靠实实在在的功劳,让人心服口服。
而袁绍呢?大公子袁谭确实能服众,带人打下了青州数郡。可二公子袁熙与三公子袁尚有何本事拿得出手?无非是仗着出身罢了。
数日过后,文丑前来巡视军务。朱灵强压心中不快,恭敬地接待了他。送走文丑后,他立即唤来自己的侄子。
“尔乘小舟渡过黄河,前往南岸东郡之地,寻明国征北将军张辽。”朱灵将一封密信交给侄子,神色凝重,“此事关系重大,务必小心。”
朱灵侄子领命,当夜便乘着一小舟,悄悄渡过黄河。翌日清晨,他终于在明军大营中见到了征北将军张辽。
张辽接过信件,仔细阅读后,眉头微蹙。他示意来人稍候,自己则在大帐中踱步沉思。
“将军,此事如何?”副将低声问道。
张辽摇了摇头:“朱灵欲献东郡北岸,此事关系重大,吾难以独断。”他转身对亲兵吩咐道,“速速将此信送往阳翟,交给大王,由他决断。”
说罢,他又对来人道:“朱将军深明大义,辽深感敬佩。还请在营中歇息,待禀报明王后,再作定夺。”
在邺城的一座府邸中,袁尚正得意洋洋地接受众人的祝贺。他年仅二十岁,面容俊美,举止风流,深得父母宠爱。如今被封为冀州刺史,他更是意气风发。
“恭喜三公子!”审配躬身行礼,“大王以冀州相托,足见对公子的信任。”
袁尚傲慢地点点头:“父亲既然将冀州交于尚,吾自当尽心竭力。只是...”他压低声音,“大哥在青州经营已久,二哥在幽州也有根基,吾虽得冀州,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逢纪会意,凑近道:“公子放心,冀州乃魏国根本,有吾等辅佐,公子定能稳坐此位。”
而在另一边,袁谭在青州得知这一消息后,愤怒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父亲何其不公!”他对心腹道,“吾在青州浴血奋战,才得此基业。三弟无功无德,竟得冀州!这可是吾袁氏的根本之地!”
类似的对话也在幽州的袁熙府中上演。袁熙虽然性格温和,但得知幼弟获此重任,也不免心生不满。
“父亲一向标榜公允,如今却将最好的给了三弟。”他叹息道,“长此以往,恐生祸乱。”
此时的袁绍却浑然不知,他这一决定已经在魏国上下埋下了分裂的种子。他更不知道,黄河对岸的明国,正在密切关注着魏国的这一切变动。
在阳翟的明王府中,波彦仔细阅读着张辽送来的急报,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袁本初爱子心切,却不知已自毁长城。”他对身旁今日当值的刑道荣说道,“朱灵来降,是天赐良机。传令张辽,好生接待来使,待吾细细谋划。刑道荣去召众臣前来议事,看看这黄河北岸东郡几县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