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通过气溶胶传播,你只要靠近研究所一定范围就可能中招。如果是接触传播,你碰过的门把手、翻阅的文件,甚至呼吸过的空气都可能成为传染源。
陈默凝视着那些图纸,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他原本计划找机会潜入研究所内部侦查,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太过冒险了。
有什么防护措施吗?他问道,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最基础的防护就是医用口罩和橡胶手套。秦雪宁说着,走向角落里的医药箱,但面对高致病性病原体,这些远远不够。需要正压式防护服、专用呼吸器,还有严格的消毒程序。
她翻找了一会儿,拿出几个独立包装的口罩和一盒灭菌手套,又补充道:如果你执意要接近那个区域,至少要做到这些:第一,全程佩戴口罩,每两小时更换一次;第二,戴双层手套,外层破损立即更换;第三,回来后所有衣物必须焚烧处理。
陈默苦笑着接过这些医疗用品:这难度系数有点高啊。
所以我再三劝你要谨慎。秦雪宁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我理解任务的重要性,但也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她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答应我,如果发现任何异常——哪怕是最轻微的头痛或者皮肤瘙痒,立刻撤离。情报可以另想办法,但生命没有重来的机会。
陈默望着她泛红的眼眶,郑重地点了点头。
但他心里清楚,有些风险必须承担。计划一旦成功,牺牲的将不只是几个情报人员,而是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秦雪宁从专业角度详细分析了各种可能性:病原体可能的种类、传播途径、潜伏期特征...这些医学知识让陈默对生化武器的认识更加系统全面。
临别时,秦雪宁又塞给他一小瓶酒精消毒液:记住,接触任何可疑物品后立即消毒。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陈默将这些防护用品小心地收进内袋,戴上鸭舌帽准备离开。就在他的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秦雪宁突然又喊住了他。
还有最后一件事。她的表情异常凝重,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出现了任何疑似感染症状——发烧、皮疹、淋巴结肿大,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绝对不要去普通医院就诊。
为什么?陈默转身问道。
普通医生缺乏处理这类病例的经验。更重要的是...秦雪宁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如果日本人发现你可能接触了他们的秘密武器,等待你的不会是治疗,而是实验室的解剖台。
陈默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以日本人的行事风格,这绝非危言耸听。
我记下了。
他轻轻拥抱了一下秦雪宁,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别太担心,我会完整无缺地回来。
走出公寓楼,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面颊。陈默将口罩和手套转移到了只有他知道的隐秘空间里——这是最安全的保管方式。
秦雪宁的警告让他对任务的危险性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但这并没有削弱他的决心,反而让他更加明确了行动方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计划。
他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星光被城市的灯火掩盖,只剩下模糊的几点光亮。
当务之急是重新制定行动计划。直接潜入研究所风险太大,需要寻找其他突破口。
也许...那个每周三准时出现的补给车队,会是个不错的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