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愣了一下,凌枝抓准时机,从他怀里挣脱,对阔阔真行了一个简单的礼。
“见过王妃。”
她知道月烈搞这些刁难的动作都是报复,以往的确是她诱骗了月烈,所以此时面对着月烈的刁难,她都必须要承受。
这时候也不能多树敌。
真金看着她的样子,艰难地咽着嗓子,喉咙像是卡着刀子。
凌枝怕招来阔阔真这边的麻烦,先行动身走。
真金望着她的背影,阔阔真盯着真金的反应,目光里藏着嫉妒、恨意、还有无言的赌博和挑衅。
刚好这时,孩子发出几声哇哇的哭叫,仿佛渲染了这场隐忍之下的硝烟。
——
月烈候在寝殿门口。
待到凌枝身影出现那刻,她嘴角泛起一股得逞的意思,过去挡在凌枝面前,蔑视着问:“知道原因吗?”
“知道。”凌枝表现乖顺。
“那说说。”
“因为我曾经欺骗了公主殿下,殿下需要先消气。”
月烈气愤地捏住凌枝的下颌。
“不是我要消气,而是他所遭受的一切折磨,都是因为你!一个手镯,一个手链,你把我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月烈话毕手一甩,把凌枝撞到旁边的墙壁上。
“这才是我要报复你的真正原因!阿古说得没错,你就是个丧门星!”
凌枝满身的泥泞,满脸的风雪,她直视着月烈的眼睛,不卑不亢。
“公主,我跪着来的,王妃也看到好戏了,现在我要见赵砚。”
“你还有脸见他?”
“你必须得让我见,他是我的夫君,这之中你们使用了什么手段,你心里最清楚。”
“我不承认你们的婚姻,他现在是我蒙古的女婿!”
“他是宋人!”
对峙之下,真金过来了,月烈狠狠压了口气,总归解了些恨,背过身去。
凌枝进去屋里。
屋内光线很暗,散发着各种各样的药材味道。
凌枝朝着床榻走,速度越来越慢,直至挪不动脚。
光线真的很暗,她先只看得到赵砚模糊不清的轮廓,和身上盖着的华庸的被褥。
余光的旁侧,是床榻两边,摆着的各种各样的医疗工具。
凌枝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五指慢慢抬起,朝前伸着,像个盲人,步履维艰。
一步一步沉重地朝前挪的时候,泪水一颗一颗地往下落。
泪先落,脚踩过,还有个声音说:“我是你的官人,你的相公呀。”
终于终于,手摸到床榻,支撑着身子蹲下。
赵砚眯着眼,平平静静,微弱地呼吸着。
“赵……”
凌枝嘴一张,泪便飙得如汪洋。
五指在床榻上抓,给自己鼓了一把勇气,小心翼翼去触碰赵砚的脸。
赵砚的脸上好多的烧疤,但他的脸好冰,一点温度也没有。
凌枝竭力稳住晕厥感。
可是真相,她不敢去探究。
她曾抱过侥幸心理。
抽抽几口气,轻轻掀开一点被子。
赵砚平平躺着,两臂放于两侧。
其中某一只手,就在凌枝的目光之下,凸显着明显的包扎。
凌枝非常直白地想到手筋。
她偏头合眼一下,又鼓起勇气去看。
好在赵砚的另一只手没有大碍,只手背上有些小小的疤。
视线往下,落到赵砚的胸脯上。
赵砚重伤的位置,被衣服遮挡着,鼓起了好大的一个包。
赵砚多处剑伤,幸好都未伤及要害,就第一剑穿过了他的身体,几乎要了他的命。
凌枝的眼泪在空气中凝结成悲伤的痕迹,撕裂着她的心肺。